医生准时抵达。同来的还有李老师。阵仗不小。
检查在游戏室进行。孙医生先是为乐乐做了一些常规的互动测试,观察他的反应速度、注意力和情绪表现。孩子显然还记得这位严肃的医生,有些紧张,但在李老师温和的引导下,还算配合。
沈知意依旧被要求坐在观察位。她能感觉到,孙医生和李老师的目光,偶尔会从乐乐身上移开,状似无意地扫过她。尤其是当她因为腰伤而调整坐姿,微微蹙眉时。
对乐乐的评估似乎没有太大问题。孙医生记录了几笔,然后转向沈知意,脸上带着职业化的、恰到好处的关切:“沈小姐,听陆先生说您昨晚不小心受了点伤?方便让我看一下吗?伤口处理不当,感染就麻烦了。”
来了。沈知意的心跳漏了一拍,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小划伤,已经处理过了,不碍事。”
“还是看一下吧,我带了药箱。”孙医生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专业权威,“陆先生特意叮嘱的。”
特意叮嘱。沈知意看向坐在窗边沙发上的陆宴。他正低头看着手机,仿佛并未关注这边的对话,但那紧绷的下颌线和微微交叠、指节泛白的手指,泄露了他并非表面那般置身事外。
他知道。他怀疑了。所以派来了最“专业”的人来检验。
反抗只会显得心虚。沈知意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那麻烦您了。”
她站起身,走到房间中央光线较好的地方,微微侧身,撩起连衣裙腰侧下摆的一角,露出下面贴着的创可贴。伤口的位置靠近后腰,她自己其实看不太清。
孙医生走上前,戴上一次性手套,轻轻揭开创可贴。动作很专业,并不粗鲁。伤口暴露在空气中——一道约两厘米长、边缘整齐的划痕,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血痂,周围有轻微的红肿。
“看起来是锐器划伤,”孙医生仔细看了看,又抬头看了看她,“怎么弄的?”
“可能是礼服上有没处理好的金属线头,或者会场椅子扶手有毛刺,不小心刮到了。”沈知意重复着昨晚的解释,目光平静地迎上孙医生的审视。
“礼服?”孙医生若有所思,“什么样的礼服?刮伤的口子很整齐,不太像毛刺或线头造成的……倒有点像……”他顿了顿,没有说下去,转而问道,“伤口有异物感吗?当时出血多吗?”
“没有异物感。出血不多,很快就止住了。”沈知意一一回答,手心微微出汗。孙医生是专业的医生,他看出了伤口形状的异常。
“伤口不深,处理得也及时,问题不大。”孙医生最终下了结论,重新为她清洗伤口,换了新的敷料,“注意保持干燥清洁,过两天就好了。只是……”他看了一眼沈知意苍白的脸色和眼下的青影,“沈小姐似乎休息得不太好?精神状态和情绪,对伤口愈合和照顾孩子都有影响。李老师也提到,乐乐最近安全感建立需要稳定的家庭氛围支持。”
他的话,将“伤口”、“精神状态”、“家庭氛围”、“孩子需求”巧妙地联系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无形的闭环。仿佛在暗示,她的任何“不稳定”,都可能直接影响到乐乐的康复和陆家想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