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管,像一条即将破土而出的蚯蚓,在他兴奋的喘息中,不断地蠕动着。
“女兵?”方俊愣了一下,手里的粉笔都停在了半空中。
这个词,对于这座被雄性荷尔蒙统治了不知多少年的“恶魔岛”来说,简直比“敌人登陆”还要震撼。这里的士兵,长的被禁闭了几年,短的也有几个月,个个都快憋成了四大皆空的得道高僧。一头母猪,都能被他们当成“双眼皮美女”来围观。现在,突然来了一位水灵灵的、真正的女兵,这怎能不激起他们火山爆发般的兴奋?
“我现在正忙着呢,你们去看看吧,好好过个瘾,让眼睛改善一下伙食。”方俊回过神来,朝着王振山那肥硕的背影,抛去一个鬼脸。他嘴上说得轻松,心里,却也忍不住泛起了一丝好奇。但他骨子里的那份矜持,让他不屑于像其他人那样,猴急地涌去看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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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继续埋头于他的黑板报,可耳朵,却不由自主地竖了起来,捕捉着空气中那些越来越清晰的、关于这个“天外来客”的传闻。
“听说了吗?是军区首长的千金!”
“乖乖,长得跟电影明星似的,皮肤比豆腐还白!”
“她刚才还对我笑了一下!我的天,我感觉我能扛着炸药包去炸碉堡了!”
新来的女兵叫杨岚。传闻不虚,她确实是军区一位首长的女儿。据说,是她自己主动要求,想到最艰苦的海防前沿来体验生活、锻炼锻炼。她父亲拗不过她,通过参谋打了个电话,了解到这个炮兵前沿观察所虽然与世隔绝,但内部管理和安全条件都还不错,便让她以挂职的身份,来到了所里。
杨岚的岗位,被安排在了卫生室,当一名卫生员。
这个任命,直接导致了三营建营以来,最大规模的一场“群体性流感”。
自从杨岚走马上任之后,所里的“病号”,呈几何级数增长。平时一个个在训练场上龙精虎猛、能徒手掀翻野猪的壮实如牛的汉子,突然之间,都变得体弱多病起来。
“报告杨卫生员,我……我头疼,感觉像是得了脑震荡。”一个一米八几的壮汉,捂着脑袋,表情痛苦。
“杨卫生员,我最近失眠多梦,严重影响了我的革命意志,您看是不是得给我开点安眠药?”
“杨卫生员,我这胳膊……使不上劲,可能是肌肉萎缩了,您给摸摸?”
卫生室门口,常常比过年时供销社卖处理品还热闹。杨岚的医技其实并不高明,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招:量体温、开两片甘草片、不行就给扎一针针灸。可谁也不在乎。营领导一度以为是营区的伙食出了问题,营养跟不上,多次严令炊事班改善伙食,加点油水。谁知伙食越好,那帮“病号”的“病情”却越有增无减,卫生室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
方俊对这一切,都抱着一种旁观者的心态,有些置身事外。因为他的心里,正被一团更浓的阴云笼罩着。
他已经整整两个月,没有收到李秀莲的来信了。
他寄往西河大队的那几封满载着思念和军营趣事的信,都如同石沉大海,杳无音信。王卫国都已经收到了家里寄来的第二批土特产,一包带着泥土芬芳的炒黑豆,他分给方俊的时候,方俊嚼在嘴里,却感觉比黄连还苦。
一种不祥的预感,像一条冰冷的蛇,开始日夜缠绕着他的心。是信在路上寄丢了?这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前线,是常有的事。还是……村里出了什么变故?李大栓不同意了?或者,最让他不敢去想的那个可能——秀莲她,等不及了,变了心?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让他心如刀割。
这天傍晚,郁闷之中,他沿着营区那条被士兵们的解放鞋踩得光溜溜的小道,漫无目的地散着步。晚风,吹散了白天的暑气,却吹不散他心头的烦躁。不知不觉间,他就走到了那栋总是很热闹的卫生室门前。
“你也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耳边,一声清脆的、如同黄鹂鸟出谷般的嗓音响起,像一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