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后,私塾扩建好了。
当然这十天孩子们并不是都没上课。
钟鸣有带着他们,踏着逐渐融化的雪地,游一游附近的山间河流。
最近天上常常挂着黄色的太阳,洒落人间,还是几分看头的。
期间,也写了两首小诗。
由于不是文抄的,而且写得也非常一般,所以他也只是自己留着,没有拿出来给谁看过。
如今,私塾已然焕然一新。
这个世界的工匠们技艺相当不错。
即使是这些乡间的工人,也把这项小的工程的工程完满地完成了。
新私塾连带着老院,拓出半亩地。
用青砖砌了院墙,墙头抹得溜光,比原来的土坯墙挺括多了。
大门换了两扇松木的,年轻木匠特意做了简化的格窗,糊上透亮的纸,太阳一照,屋里亮堂得很。
跨进门槛,是片方方正正的院子。
原先的泥地铺了碎石,下雨天不沾泥,孩子们跑起来不会摔跤。
靠南墙种了六棵树。
两棵柳树,两棵万年青,两棵李子树。
并不是那种幼小的树苗,而是冯三保从别的地方,连根拔起来的粗壮的大树。
正屋扩出三间,打通了隔墙,成了大通间。
桌子没变,椅子多了些。
反正到时候学生还是那些,这是旁听的外人,可能会多很多。
西头隔出个小间,做了藏书室。
赵地带着两个工匠打的书架占了整面墙,分了五层。
现在空空荡荡,以后满满当当。
东头留了间空房,摆了张长桌,是给旁听的大人预备的。
孩子们第一天进新私塾,还没进院子里,就伸长了脖子往里瞅。
“先生,这树能活不?”
小赵云摸着柳树皮,抬头问。
钟鸣刚把一块木牌挂上门框上,回头笑道:“浇足了水,就能活。”
大通间里,孩子们的旧桌椅摆得整整齐齐,新添的椅子靠墙放着。
太阳爬到树顶时,院子里热闹起来。
钟鸣看着满院的光,忽然觉得那两首没拿出手的小诗,或许也不算太差。
西头的藏书室,风从窗缝钻进来,吹得空书架轻轻响。
像在等,等那些还没到来的书,也等那些还没学会认字的人。
...
现在,就要正式开始上课了。
孩子们端端正正地坐在座位上,那些旁听的人们也都屏气凝神,目光齐刷刷地望向讲台上的那位老夫子。
钟鸣转身在黑板上写下:
【回乡偶书】
“今天,我们来学习一首诗。” 他的声音在人们的耳旁响起。
旁听的人们大都不认识字,也没听过什么诗,此刻都好奇地盯着黑板。
钟鸣清了清嗓子,吟诵道: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
他的声音有一种独特的韵律,可以让听课的所有人都感受到这种情绪。
【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孩子们跟着重复,努力模仿着先生的语调。
旁听的人群里,有人小声嘀咕:“这听起来真顺口.......可到底是啥意思呢?又有什么用呢?”
立刻有人回应:“你个没读过书的,能懂个求?”
“我草,那你懂?”
“......”
钟鸣听到那旁听之人的嘀咕声,微微皱眉。
冯三保见状,立即目光严肃地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来旁听是好事,但若是扰乱课堂秩序,那就请出去。课堂之上,需保持安静,认真听讲!”
那两人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言语。
钟鸣将目光转向孩子们,温和地问道:“同学们,听完这首诗,你们心里有什么感受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