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心中飞快盘算。
顾九渊把她扔到这里,不闻不问,只派了两个小丫鬟和一个严厉的嬷嬷看管,显然是想先晾一晾她,磨磨她的性子,也顺便观察她的反应。
她必须尽快弄清楚王府内的格局、势力分布,以及顾九渊的真正意图。
困在这听竹轩,如同盲人摸象,太过被动。
很快,漱玉端着一个食盒回来了。
里面是一碗清粥,几样清淡小菜,还有一小碟点心。
饭菜精致,却毫无热气,显然是早就做好,一直温着的,并非现做。
沈清辞不动声色地用了些粥菜,味道尚可,但她敏锐的味觉还是尝出粥里似乎加了一点点宁神安眠的药物,分量极轻,对身体无害,却能让人精神倦怠。
看来,即便是“照料”
,也带着监视和控制。
用罢晚膳,漱玉收拾碗筷,含翠端来茶水。
沈清辞借口累了,想早些歇息,将两个丫鬟打出了内室。
她吹熄了灯,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
耳畔听着外间两个丫鬟低低的交谈声和逐渐均匀的呼吸声,确认她们都已睡熟,她才悄然起身。
她需要出去探一探。
至少,要熟悉听竹轩周围的环境。
她如同夜行的狸猫,悄无声息地推开后窗,跃入后院。
雨已经小了很多,变成了淅淅沥沥的毛毛雨。
夜色深沉,竹林在风中出沙沙的声响,正好掩盖了她的动静。
听竹轩果然偏僻,后院墙外似乎就是王府的外墙,附近并无其他主要院落。
她仔细查看地形,记下几处可能用于藏身或通行的角落。
正当她准备返回时,耳朵忽然捕捉到一阵极其轻微的、似乎是压抑的呻吟声,从竹林深处传来。
有人?
她心中一凛,立刻屏息凝神,悄无声息地朝着声音来源摸去。
穿过一小片茂密的竹林,她看到了一间极其隐蔽的、仿佛是堆放杂物的矮房。
声音正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她凑近破旧的窗棂,借着缝隙朝里望去。
只见昏暗的油灯下,一个穿着王府低级侍卫服饰的年轻男子正倒在地上,脸色苍白,满头冷汗,右手手臂以一种不自然的角度弯曲着,显然是脱臼了,他正咬着牙,试图用另一只手和牙齿固定一块木板给自己做简易包扎,但效果甚微,痛得他不住呻吟。
看他的样子,似乎是受伤后不敢声张,偷偷躲到这里自己处理。
沈清辞目光扫过他的脸,忽然觉得有几分眼熟——这正是那夜在土地庙后巷,那个被地痞打伤、后来又被青灰衣人救下时,倒在地上的其中一个侯府护卫!
他怎么会在这里?还穿着王府侍卫的服饰?难道他投靠了王府?还是……另有隐情?
那侍卫似乎听到了外面的动静,猛地警惕起来,低喝道:“谁?!”
沈清辞犹豫了一下,推开门走了进去。
那侍卫看到突然出现的沈清辞,吓了一跳,待看清她只是一个身形单薄的陌生女子时,稍微松了口气,但眼神依旧警惕:“你是何人?怎么会在这里?”
沈清辞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目光落在他畸形的手臂上,冷静道:“你的胳膊脱臼了,需要立刻复位固定,否则会留下残疾。”
那侍卫一愣,惊讶于她一眼就看出了伤势,还说得如此专业。
他狐疑地打量着她:“你懂医术?”
“略知一二。”
沈清辞淡淡道,“你若信我,我可帮你复位。
若不信,便在此等着被人现,或者自己废了这条胳膊。”
她的语气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那侍卫挣扎了一下,看了看自己动弹不得的手臂,又看了看眼前这个突然出现、气质奇特的女子,最终咬了咬牙:“……有劳姑娘了!”
沈清辞不再多言,上前蹲下身,仔细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处。
确认只是单纯脱臼,并未骨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