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积蓄力气,闻言只是淡淡地“嗯”
了一声,并未多言。
他的沉默像一堵墙,再次将他的来历和身份牢牢隔绝开来。
沈清辞识趣地不再追问,只是将疑惑更深地埋进心底。
休息了约莫半个时辰,在药力的作用下,黑衣人的呼吸稍微平稳了一些,虽然依旧虚弱,但至少不再像刚才那样濒临昏迷。
“不能再耽搁了。”
他睁开眼,眼神恢复了一些锐利,“必须在天亮前进入黑市,弄到马匹和文牒,然后尽快离开这里。”
这一次,他坚持自己行走,只是让沈清辞在一旁稍作搀扶。
两人整理了一下行装,用泥土稍微掩盖了石缝内的血迹,再次朝着那片喧嚣的河谷黑市潜行而去。
越靠近河谷中心,人声越是嘈杂。
这里与其说是个市场,不如说是一个巨大的、自形成的难民和亡命徒的聚集地。
简陋的窝棚依着河滩搭建得密密麻麻,到处是燃烧的篝火,空气中弥漫着烤肉的焦糊味、劣质酒水的味道、牲畜的膻味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腐败和危险的气息。
形形色色的人穿梭其中:有面目凶悍、带着刀剑的佣兵和逃犯;有眼神闪烁、做着见不得光买卖的商人;有拖家带口、面黄肌瘦的流民;甚至还有一些穿着破旧号衣、不知是逃兵还是土匪的兵痞。
沈清辞压低了下头上的破旧毡帽,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起眼,同时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黑衣人则强撑着身体,努力让步伐显得稳健,那双深邃的眼睛在蒙面巾和帽檐的遮挡下,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和人,寻找着目标。
他们的目标是弄到马匹和身份文牒。
马匹还好说,这种黑市总有走私牲口的。
但身份文牒,尤其是能经得起沿途关卡盘查的“良民”
文牒,却极为难得,通常只有那些专门做假文书、或者有特殊门路的人才有办法。
黑衣人似乎对这里并不完全陌生,他带着沈清辞避开几处明显混乱危险的区域,七拐八绕,来到一处相对偏僻的窝棚区。
这里窝棚更加破败,但人也少一些。
在一个挂着块破旧木牌、上面画着个模糊符文的窝棚前,黑衣人停下了脚步。
他示意沈清辞在外面警戒,自己则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呼吸,掀开脏污的皮帘子走了进去。
沈清辞紧张地守在外面,手心里捏着一把迷药,耳朵竖起来,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
窝棚里传来低低的交谈声,似乎还有争执,但很快又平息下去。
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皮帘子再次掀开,黑衣人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两个粗糙的皮水囊和一个小小的、用油布包裹的东西。
他的脸色似乎更白了一些,脚步也有些虚浮。
“怎么样?”
沈清辞连忙上前扶住他。
“弄到了两份路引和户籍文书,是往北边贩皮货的行商身份,应该能应付一般盘查。”
黑衣人将油布包塞给沈清辞,声音压低,“马匹有点麻烦,要价太高,而且现有的几匹脚力都不行,耐不住长途奔袭。”
沈清辞打开油布包,里面是两张盖着模糊官印的纸质文书,上面的名字和籍贯都是陌生的。
这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那怎么办?”
“先去弄点吃的,再想办法。”
黑衣人将一个水囊递给沈清辞,“里面是兑了药的清水,能补充体力,小心点喝。”
两人找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靠着窝棚的阴影坐下,就着冷水啃着硬邦邦的干粮。
沈清辞注意到黑衣人的手在微微抖,递水囊给他的时候,指尖不经意相触,他的体温高得吓人。
他在硬撑。
必须尽快找到马匹离开这里,否则他的伤势会彻底恶化。
正想着,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和马蹄声!
几个穿着朔州巡防营号衣的兵士骑着马,在一个小头目的带领下,正蛮横地推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