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将门拉开,让出路来。
沈清辞心中一凛,但此刻也顾不得多想,连忙搀着顾九渊进了屋。
婆子迅关上门,重新插好门闩,甚至还拖过一张破桌子抵在门后,动作慌乱却透着一股熟练。
然后,她转过身,背靠着门板,胸口剧烈起伏,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被沈清辞安置在屋内唯一一张破旧木床上的顾九渊,像是见了鬼一样。
“他……他……他怎么……”
婆子指着顾九渊,手指颤抖,语无伦次,“……王爷?!
……这……这不可能……”
她果然认识顾九渊!
而且称呼的是“王爷”
!
沈清辞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手下意识地摸向了藏着的银针,警惕地看着这个反应过度的婆子。
那婆子似乎察觉到了沈清辞的戒备,猛地回过神来。
她用力喘了几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惊骇,目光转向沈清辞,上下打量着她,尤其是仔细看着她的眼睛,似乎在确认什么。
“你……你是容姐姐说的……那位小姐?”
婆子的声音依旧带着颤音,但已经努力恢复了镇定。
“是。
容婆婆让我在危难时,可来此寻一位姓孙的婆婆相助。”
沈清辞谨慎地回答,并未完全放松警惕。
“我就是孙婆子。”
那婆子确认了沈清辞的身份,又看了一眼床上昏迷的顾九渊,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恐惧,有敬畏,有难以置信,最终都化为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决绝。
“容姐姐的信我早收到了……只是没想到……没想到您会把……把这位也带来……”
她走到床边,颤抖着手探了探顾九渊的额头,又看了看他腹部的伤口,脸色更加难看:“伤得这么重!
还中了毒?!
这……这……”
“孙婆婆,您能救他吗?”
沈清辞急切地问道,此刻救命要紧。
孙婆子一咬牙:“能!
必须能!
你们先在这里等着,千万别出声!
我去拿药和干净的水!
这村子夜里也不太平,最近总有生人晃荡,你们千万别点灯,也别弄出动静!”
她匆匆交代完,便蹑手蹑脚地推开里屋另一扇小门,钻了进去,似乎是去了隔壁的屋子或者地窖。
沈清辞守在床边,听着外面呼啸的寒风和偶尔传来的犬吠,心中依旧忐忑不安。
这个孙婆子的反应太奇怪了,她似乎极度害怕顾九渊的身份暴露,但又决意要相救。
她到底是什么人?仅仅是容婆婆的旧识?还是……
不一会儿,孙婆子端着一个木盆和一个小布包回来了。
盆里是干净的温水和布巾,布包里是一些草药和药粉。
她不再多言,动作熟练地开始为顾九渊清理伤口、重新上药。
她的手法甚至比容婆婆还要老道利落,尤其是处理那种军中毒伤,似乎极为熟悉。
“这赤蝎粉的毒霸道得很,幸好处理得及时,用的解毒药也对路,不然大罗金仙来了也难救……”
孙婆子一边操作,一边低声念叨,像是在缓解紧张,“这刀伤……再偏半分就伤到要害了……真是命大……”
沈清辞在一旁帮忙打着下手,看着她专注而专业的侧脸,心中的疑虑稍减,但好奇更甚。
处理好伤口,孙婆子又熬了碗浓浓的、气味刺鼻的汤药,小心翼翼地给顾九渊灌了下去。
做完这一切,她才松了口气,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瘫坐在床边的小凳上,仿佛虚脱了一般。
屋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顾九渊逐渐变得平稳悠长的呼吸声。
“……孙婆婆,”
沈清辞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干涩,“您……认识他?”
孙婆子身体一僵,抬起头,看着沈清辞,昏暗中,她的眼神复杂难辨。
她沉默了很久,才长长叹了口气,声音沙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