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连续几天夜里没休息好,上午时间,无风和杜家振仍没有睡觉。
弟兄们刚拿到枪,很兴奋,一个个抱在怀里,举在手里,成了宝贝。
看着他们的兴奋,无风和杜家振也兴奋,挨个手把手的教着,怎么开关保险,压子弹,怎么拉枪栓,怎么瞄准。
开关保险上膛压子弹好学,瞄准射击却非一日之功,但要一个一个讲清楚,纠正好动作。
这一忙碌,上午时间匆匆而过。
吃过午饭,无风和杜家振困了,再也睁不开了眼。
钻进屋里,蒙上被子,呼呼睡到天黑。
吴德奎来了,带着罐头,酒,李木头还端来一盆白菜粉条汤,里面放了肉,飘着诱人的香味。
李木头依然干老本行,当火头军。
放下菜盆,李木头擦擦手,拘谨地要走。
吴德奎把他留下来:“都是兄弟,不要见外。”
无风和杜家振起来,裹上缴获的大衣。
吴德奎坐在他身边,抽着自卷的旱烟。
浓烈的烟味,很是呛鼻子,但吴德奎一口一口地抽着,纸卷的旱烟,似乎就要着了。
昏黄油灯下,看不出吴德奎脸上是喜还是悲,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上午时候,无风带着兴奋中的兄弟练枪的时候,吴德奎就默默坐在后面,抽着烟,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李木头显得更加拘谨,坐在一旁,不时看着无风。
无风知道有吴德奎有心事,而且心事还特别的重。
他推了一把杜家振,说道:“咋地,还要让团座亲自给咱倒酒?”
杜家振笑道:“嘿嘿,团座没话,俺没敢动。”
“立个规矩,”
吴德奎又猛抽一口烟,幽幽地说:“往后都不许再叫团长了,都该叫大队长,叫队长也行。”
“行,大队长。”
无风端起酒盅,双手放在吴德奎面前:“只要您高兴,您让叫什么,咱就叫什么。”
“臭小子,啥时候学会油嘴滑舌了。”
吴德奎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你啥时候学会喝猛酒了?”
无风问。
“很久了。”
吴德奎掐灭了烟头,苦笑一声,说:“知道你们带枪回来的时候,我咋想的吗?”
“高兴呗。”
杜家振说。
吴德奎摇摇头,说:“我他娘的就像一个败家子,败光了所有家底,穷的都吃不上饭了,又看到了回头钱。”
这位团长咋这么说?杜家振和李木头理解吴德奎的意思,一个团打光了,但也不能自己说自己是败家子。
不就一个团么?那些上峰们,整旅,整师的丢,也没见过他们说自己是败家子。
无风理解吴德奎的心情,他丢掉的不光是那一个团的装备,更重要的是,他丢了上千个弟兄。
无风给吴德奎倒上酒,小声说:“大队长,为将者,不能有妇人之心。”
吴德奎摇摇头,说:“你这个和尚,心也这么狠了么?”
无风说:“不是我狠。
第8军军长黄杰,丢下187师,自己跑了,那种人才叫狠心。”
吴德奎说:“那不叫狠心,是犯罪。”
无风说:“对,他是叫犯罪,可你不是,以一个团,对抗鬼子步兵大队加保安团,战损比高于一比一,如果我是上峰,不仅不会责罚你,还要表彰你,如果咱们国军都能打出这样的仗来,恐怕小鬼子已经被赶出去了,又怎会丢了大半江山?”
吴德奎不再说话,端起酒盅,又一饮而尽。
“大队长,还是想想往后怎么干吧。”
无风说道:“佛曰:不念过去,不畏将来,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吴德奎肯定在想,而且一直在想,从他打算留下打游击之后。
无风不过是提醒他,让他忘记过去的悲伤,一个团的官兵阵亡,谁也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但那已经属于过去,再说,能硬拼掉九百多鬼子,已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