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风又跑回到刚才站的地方,他立正站好,大声说道:“姐夫,姐姐,何香,我走了,去打鬼子了,你们好好保重!”
“你也保重!”
江月明挥手说道。
无月想哭,但忍住了,她已变得坚强,也挥挥手:“去吧。”
何香也挥手。
无风转身往南走,又去和吉咏正、麦昌顺告别。
这里是疫区,仿佛空气中都飘着该死的鼠疫病菌,不可久留,单鹏也已站在战马旁边,准备好离开。
麦昌顺看着无风,大声问道:“你小子什么时候再回来?”
“哈,很快吧,但可能你们要离开这地方了。”
无风说道。
刚才单鹏也告诉吉咏正,做好撤离准备,因为鬼子已经盯上这里,把这里当成试验场。
无风和单鹏带着战士,骑马走了。
众人看着他们,使劲挥着手。
陈婧也走到门口,看着无风纵马,向东消失在枯草丛上的天地之间。
陈婧已经喝下了药粉,用的是凉水。
冰凉的水,刺激着喉咙,针扎一样的疼。
但这又激起陈婧活下去的意志和信心。
她在门口点着了火,放上装满水的罐子。
火苗蹿起来了,舔着罐子底部。
那红色火焰,就是生命在升腾。
十分钟后,水开了,掀开盖子,咕嘟咕嘟的水花,向上冒着热气。
陈婧闭上眼睛,向前探头,张开嘴,吸着让热腾腾的水汽。
她知道这并没有什么用处,但嗓子非常舒服。
水开了两分钟,取下罐子,又把罐头烤上。
真没胃口,烤热的罐头,散着浓烈的气味。
这本是肉香味,现在闻起来,油腻的难受,想干呕。
陈婧强迫着自己,用筷子夹着,一口一口吃下。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来自爱情,但至少,是来自战友的关爱。
一盒罐头,吃下一半,罐子里的水,也不再那么热。
添把火,又把罐子放在火堆上,陈婧又一口一口喝着热水。
生命有时脆弱,但有时也顽强,坚定活下去的陈婧,在创造着奇迹。
她躺在了床上。
特别的木床,下面铺着劈柴。
若是病死在床上,战士们就会从远处扔火把,点燃茅草屋,床下的劈柴也会被引燃,继而来上一次“火化”
。
这是消灭鼠疫病菌的一种方式之一,已有研究表明,鼠疫在尸体内可存活三到五个月。
不仅是二大队染病的战士,周围村子染病的乡民,都必须采取这种方式。
但估计陈婧是用不着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头不再那么昏沉,身体也不再那么沉重。
一时间,陈婧还以为是回光返照。
她不管那么多,爬起来,点火烧水,烤罐头,烤之前储备的地瓜、土豆。
她闻到了带有食欲的香味,这是好苗头。
她吃了药,也吃了饭,但身体依然孱弱,走几步,便气喘吁吁,嗓子仍在疼。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不会一下子就好起来。
陈婧吃饭,喝水,吃药,睡觉,也开始了锻炼。
第三天中午,她绕着茅草屋,走了二十圈。
第五天早上,无月和何香抬着水和吃的来了,放在距离二十米远的地方。
陈婧一罐一罐地拎了回去。
“姐,陈婧好了!”
远远地站着,何香流下了高兴的眼泪。
无月也高兴,冲陈婧挥手:“别累着了!
还需要什么,给我俩说。”
“好的,姐——”
陈婧的声音也变得响亮。
何香却忽然间又噘起了嘴,小声嘟囔着:“她也喊你姐了。”
“怎么了?”
无月注意到了何香的不高兴。
“是无风让陈婧好的。”
何香又嘟囔着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