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立大队也做好了准备,但不是天黑后跟着主力转移,而是要留下袭扰敌人。
可不知道无风、王五、小泥鳅什么时候能回来,杜家振急的抓耳挠腮。
单鹏心里也急,但又不得不劝杜家振:“放心,无风肯定能闻到味,天黑前准能回来。”
刚过十点,大队部门外听到马蹄声,无风回来了。
单鹏和杜家振迎出院子,杜家振着急地问道:“你知不知道,鬼子要扫荡了?”
“知道了。”
无风已经跳下了马,又说道:“我还见了司令员,才知道你们已经开过会了,早知道不去支队了。”
“你怎么知道的?”
单鹏问了一句。
无风冲单鹏眨了一下眼:“山人自有妙计,跑了一夜,我们仨得睡会去了。”
单鹏有点明白了,无风可能是执行了特殊任务。
杜家振还稀里糊涂,看着无风背影,问单鹏:“他咋成山人了?山人是啥?”
“山人是诸葛亮。”
看杜家振还是不明白,单鹏又解释说:“无风说他自有办法。”
杜家振还是没明白,使劲挠着头:“啥家伙啊?”
单鹏笑笑:“没啥家伙,就让他睡觉吧,休息好,才能带着大队打仗。”
行吧,反正夜里才开始行动——兴奋又在杜家振脸上洋溢,支队让独立大队留下,是对独立大队的信任,也是独立大队的荣耀,更重要的,是有仗可打了。
大狗说他打仗有了瘾,和抽烟喝酒一样。
杜家振没有反驳,他不怎么抽烟,就喜欢喝两口。
但喝酒的时候,也没这么激动,亢奋,手心都在痒。
这还真是有瘾,这玩意还真是奇怪。
其实大狗也一样,除了须跟随支队转移的老刘之外,整个大队也都一样,激动、亢奋。
都是打过仗的老兵,都经过了三个月艰苦训练,也都想在战斗中露上一手。
但兴奋归兴奋,也透着丝丝紧张。
这回的战斗,不是遇到小股伪军,冲上去,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再喊一声就就完事。
这回有四个团的伪军,还有一个大队的鬼子,如果集中到一块,那就是铺天盖地,多如秋天的蝗虫。
无风躺在床上,似乎睡着,也似乎没睡着,满脑子仍在想着,这回该怎么打。
他不是第一次单独带领队员执行战斗任务,在应山,他带着特务小队偷袭鬼子据点,化装成鬼子,夜袭大路上的伪军。
他有战斗经验,但这回战斗与在应山又完全不同。
在应山,可以带着队员爬山坡,钻山沟,而在这里,一望无际的大平原,虽然有了战马,可以日行百里,并随时快转移,但他们坐在这些大家伙的背上,更容易暴露。
还有,战马需要大量青草,必须留有充分时间,让这些大宝贝们吃好喝足。
下午三点,无风从似睡非睡中醒来,脑子仍觉得昏昏沉沉。
他走到院子,往盆里舀了凉水,把脸埋在水里。
清凉的水让脑子也变的清凉,他猛地抬头,带出一片水珠。
抬手,抹去脸上的水时,碰到了下巴。
他碰到了毛茸茸的胡子,手留在下巴,又摸了摸。
是长出胡子了,无风眨了眨眼,看着水盆。
水面渐渐平稳,最后变成一面镜子。
无风探头看着,水里面自己的影子。
看不出自己面色有多黑,但看到了一张成熟的脸,也想到了记忆中的父亲。
已略带着模糊的记忆影像里,自己越来越像父亲了。
难怪上次姐姐说,看到无风,就立即想起了爹。
不能再想了,只要想起父亲,无风就想进宋梁城,找胡秋报仇。
无风对着水盆,闭上了双眼,却又睁开来,呆呆地看着。
单鹏和杜家振一左一右,站在无风身边,两人同时弯腰,扭头看着无风:
“这么深沉?”
“你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