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看跪在面前的女子,见她面色惨白,身形消瘦得似一张纸,转眼对知府道:“既是误会,那便就过去了,主子也未曾责怪她。”
“是是是,下官谨记世子之言。”知府听出他话中之意,忙不迭地垂头称明白。
雪聆也伏在地上感恩厚待:“多谢世子的大恩大德。”
姿态极度卑微,而她心中并无对北定侯世子的感激,反倒都是怨气。
若非他大半夜莫名驶在街道上,她又怎会撞上去?
按理说他们无故折断她的梆子和铜锣,还害她丢了活干,应赔给她钱,何故要她一人承担后果?
她真的真的很厌恶这些有权有势的人,若有朝一日落在她的手上……
雪聆学做坊间做戏人,嘴角扯出阴狠的笑,本就阴森不好相于的冷淡脸,显出几分恶毒来。
因头埋得深,谁也没有发现她脸上的神情。
暮山将牌子丢在雪聆的面前,正欲讲话,门外忽然闯入浑身是血的人:“暮统领,世子遇害了。”
世子遇害。几个大字砸在知府的耳中,哪还跪在住,急忙起身。
暮山闻言也是脸色大变,抬步朝门外走,刚走几步,忽然转头对知府道:“不必叫人,今夜之事不可外传。”
知府虽不解其意,但还是点头称是。
暮山路过时见雪聆还跪伏在地上,便让她起身离去,再次厉声要她今夜之事不可外传。
看样子是要隐瞒北定侯世子遇险之事,雪聆称是。
暮山吩咐知府带人与他一起去寻人,谁也顾不上雪聆。
待雪聆再次从衙门出来时已是子时,她不仅没有赚到钱,还差点丢了命。
小白也没救了。
倒不是因为没钱,是她刚从衙门出来在归家的路上看见了偷跑出来,死在路边,狗尸都硬了的小白。
小白是被撞死的,就在城门口,头被轮子碾压扁了,而不久前路过的那辆马车,是北定候的马车。
黑夜冷得她发抖,抱着小白僵硬的尸体像是游魂般头重脚轻地归家。
她住在落魄的城南郊外的,这里的人几乎都搬去了靠近主街的繁华处,只有几户零散的落魄穷人没办法还倚种田为生。
雪聆的住所瞧着倒是大,但因年岁久而失修,其实只有大门结实,里面早就破烂得被补了又拆。
以前还有小白守在门口,不会有人惦念她这清贫的院子。
今夜她回来,却发现门锁是松的。
雪聆盯着虚掩的门,以为白日出门得急,忘记了锁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