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择人而噬的巨口。
什么也没有。
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以及死一般的寂静。
“爹……”清颜的声音带着颤抖。
谢怀安却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瘫软在地,双眼紧闭,脸上还残留着极致的惊恐。清颜慌忙上前扶起他,却发现他的身体冰冷得吓人,仿佛已经死去多时。
当晚,谢怀安发起了高烧,口中胡言乱语,时而惊恐尖叫,时而喃喃自语,说着一些关于阿芸、关于井、关于亏欠与悔恨的话。请来的镇上郎中束手无策,只能开了些退烧的方子,摇头叹息而去。
清颜守在父亲床边,一夜未眠。她看着父亲在昏迷中不断扭动,脸上汗珠滚滚,心中充满了无助和恐惧。她隐隐感觉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正在发生,而这一切,似乎都与那口被封印的古井,以及那个投井自尽的红衣女子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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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风雨欲来。沉重的雷声在天边滚动,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降临。而石家汇这座古老的小镇,以及谢家这座临河的老宅,也将在今夜,迎来一场不祥的“渡亡”之旅。
第一章:阴卦
谢怀安这一病,便是三天三夜。
他时而昏睡,时而谵妄,身体日渐虚弱。请来的郎中换了好几拨,药也灌下去不少,却始终不见起色。郎人们都说,谢老爷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上了身,寻常药物难以奏效,除非……除非能找到那东西的根源,化解了怨气,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这话让清颜的心沉到了谷底。她知道郎人们口中的“根源”指的是什么。一定是父亲的亡妻,那个投井的红衣女鬼阿芸。
第四天清晨,雨势稍歇,但天空依旧阴沉。清颜看着父亲枯槁的面容和微弱的呼吸,心中焦急万分。她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必须做点什么。
她想起了镇上的一位奇人——张瞎子。
张瞎子并非真瞎,只是常年戴着一副墨镜,眼眶深陷,给人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他在镇上摆了个卦摊,据说算得极准,尤其擅长驱邪捉鬼、看风水、批八字。只是他性情古怪,收费高昂,而且从不轻易出手,尤其是对付那种怨气极重的“东西”。镇上的人对他都是敬而远之,既敬畏又恐惧。
清颜犹豫了很久。请张瞎子,意味着要破财,更意味着要承认家中确实有“不干净”的东西,这对于注重体面的谢家来说,是难以接受的。但看着父亲奄奄一息的样子,她别无选择。
她变卖了自己心爱的首饰,凑了一笔钱,不顾家中几个老仆的劝阻,趁着雨后微弱的日光,撑着一把油纸伞,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镇子东头那个僻静的角落。
张瞎子的卦摊就在一棵老柳树下,一张破旧的木桌,几把竹椅,桌上放着签筒、龟甲和罗盘。此刻,他正闭目养神,墨镜后的眼皮微微颤动着。
“张先生。”清颜走上前,恭敬地放下钱袋。
张瞎子缓缓睁开眼,那是一双极其浑浊,却又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睛。他扫了一眼清颜,又看了一眼她身后空荡荡的石家汇方向,鼻翼微动,沉声道:“小姑娘,你身上带着一股子不祥之气,家里怕是出事了。”
清颜心中一惊,没想到他如此直接。她定了定神,将父亲的情形和自己的猜测和盘托出,只是隐去了“红衣女鬼”的说法,只说是父亲思念亡妻过度,以致中了邪祟。
张瞎子听完,沉默了片刻,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发出“笃笃”的声响。然后,他拿起桌上的三枚古旧的铜钱,放入龟甲之中,合掌默念了几句,接着猛地摇晃龟甲,将其掷在地上。
龟甲裂开,形成复杂的纹路。张瞎子凑近了仔细端详,眉头越皱越紧。半晌,他才长叹一声,摇了摇头:“唉……你父亲惹上的,不是普通的邪祟,而是……渡魂之怨。”
“渡魂之怨?”清颜不解。
“不错。”张瞎子拿起一支笔,在纸上画了一个扭曲的符号,“你亡妻谢氏,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