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死,似乎成了一种「必要」的牺牲。
婆婆王氏的态度最为激烈,她拿着棍子驱赶着试图靠近阿秀的邻居,嘴里嚷嚷着:「滚开!滚开!这是我们家的事!三天!三天后就让她去伺候河神!到时候,谁要是敢多嚼舌根,别怪我这根老骨头不客气!」她似乎已经忘记了,这个「伺候河神」的女儿,是她一手造成如今境地的主要推手之一。
阿秀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她没有哭闹,也没有求饶,只是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她的世界早已一片死寂,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黑暗和冰冷。她想起了自己死去的丈夫,想起了那些短暂的、却也曾有过一丝温暖的时光,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和恨意。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我做错了什么?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三天后,她将走向那条湍急而冰冷的河流,成为村民们眼中「平息灾祸」的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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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最后的绝唱
接下来的三天,对阿秀来说,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她被关在自家那间阴暗潮湿的土屋里,门口有人看守,防止她逃跑或是寻短见。婆婆王氏偶尔会进来,不是送饭,而是对着她破口大骂,将所有的怨气和恐惧都发泄在她身上。
「你这个丧门星!都是你害了我们全家!害了这个村子!等我把你送到河神那里,看你还怎么害人!」王氏的声音尖锐而恶毒,脸上的皱纹因为激动而扭曲着。
阿秀只是沉默地听着,不辩解,也不反抗。她的身体很虚弱,三天几乎没有进食,但精神却异常平静。或许,死亡对她而言,真的是一种解脱。
村里的气氛变得越来越诡异。祭祀的日子越近,村民们的脸上就越发显露出一种狂热和期待。他们忙着准备祭祀用的物品:整只的肥羊、大块的猪肉、新打的米酒、还有各种面食和水果。这些东西平日里是难得一见的,但此刻,它们都将成为取悦「河神」的贡品。相比之下,阿秀这个「新娘」,似乎只是祭品中的一部分,甚至不如那些牲畜来得重要。
一些年轻力壮的村民,开始偷偷地打磨砍刀和绳索。他们要在仪式上,「护送」新娘到河边,并确保她「顺利」下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和暴戾的气息。
村外的赤水河,这几天水流格外湍急,河水呈现出一种不祥的暗红色,彷佛真的被激怒了。河水中不时传来奇怪的咆哮声,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在水底翻腾。村民们对此深信不疑,更加坚定了要献祭的决心。他们认为,这是河神在催促,在警告。
阿秀偶尔会被允许出来透透气,但必须戴上沉重的镣铐。她会被几个妇人押着,在村里示众。村民们看到她,眼神复杂,有怜悯,但更多的是麻木和残忍。孩子们跟在她身后,扔石头,吐口水,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她。
「妖怪!害人的妖怪!」
「去死吧!去河里喂鱼吧!」
「晦气!看见她就觉得倒霉!」
这些话像无数根毒刺,扎进阿秀的心里。她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要承受如此多的恶意。她试图不去听,不去看,但那些声音和目光,却像跗骨之蛆,无孔不入。
她开始回想起自己短暂而又充满苦难的一生。出生在一个贫苦人家,还没记事就被卖掉,换了一袋米和几吊钱。在新家,她唯一的依靠就是那个憨厚老实的男人。他们一起种地,一起熬过了许多艰难的日子。虽然贫穷,但丈夫对她还算不错,给了她一丝人间的温暖。可这样的日子,仅仅维持了不到三年,就被一场意外彻底摧毁了。
丈夫死后,她成了这个家唯一的女人,也成了所有人欺凌的对象。婆婆将所有的不幸都归咎于她,认为她是「克夫」的扫把星。在这个封闭落后的村子里,女人没有地位,童养媳更是最低贱的存在。她的悲惨,似乎是命中注定,无人问津。
而现在,她连生存的权利都要被剥夺了。就因为她「克夫」,因为她「命硬」,就要成为平息所谓「天谴」的牺牲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