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原来的麻绳,背在身后,付了钱,便匆匆离开了墨缘阁。外面的雨还在下,但似乎没有画中那般冰冷刺骨。然而,那股阴寒之气,却仿佛已深深渗入他的骨髓,挥之不去。
回到租住的那个简陋的小院,位于汴梁城南一处偏僻的角落,几间茅屋,院墙是用篱笆围起来的,早已破败不堪。沈砚将湿透的外衫脱下,挂在屋檐下滴水,自己则迫不及待地想看看那幅《寒林图》。
他将画轴放在唯一一张还算平整的旧木桌上,再次小心翼翼地展开。这一次,他看得更加仔细。他想找出这幅画为何会如此触动他的原因,或者说,这画中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他注意到,在那片死寂的寒林深处,靠近那条干涸小溪的地方,似乎有一个模糊的人影。那人影极其黯淡,几乎与周围的阴影融为一体,若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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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皱起眉头,凑近了些,屏住呼吸,瞪大了眼睛。
没错,那里确实有一个人。一个穿着古朴长裙的女子,背对着观画者,临溪而立。她的姿态是那么的孤寂,仿佛独自一人在这片荒芜的寒林中已站了千百年。她的头发简单地挽起,几缕发丝垂落在肩头,被无形的寒风吹拂着。由于距离和画面的黯淡,她的面容模糊不清,只能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
她是谁?为何会出现在这幅荒凉的画中?是画师凭空想象出来的,还是……确有其人?
沈砚的心中充满了疑问。他试图看清她的面容,但无论他如何努力,那女子的脸庞始终笼罩在一层淡淡的、无法驱散的迷雾之中。
他看得太久,眼睛都有些酸涩。当他移开视线,揉了揉眼睛,再重新看去时,却猛地发现,画中景象似乎发生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那铅灰色的天空,似乎更加低沉了,云层也仿佛更加厚重。那几棵矮树的暗绿色,似乎更加深晦,如同浸透了血色。而那个溪边的女子,她的背影……似乎比刚才更加清晰了一些,仿佛正缓缓地转过身来!
沈砚的心脏猛地一缩,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他揉了揉眼睛,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毕竟,这画中本就光线昏暗,加上他精神紧张,产生错觉也很正常。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再次凝神细看。
天空依旧是铅灰色,云层也没有变得更厚。矮树的绿色也恢复了之前的病态。而那个女子……她的背影依然如故,静静地站在溪边,并没有转身的迹象。
“是……是自己吓自己吗?”沈砚喃喃自语,额头上却已渗出细密的冷汗。
他将画轴迅速卷起,仿佛那是什么不祥之物。他不想再看下去了,那画中散发出的阴冷和死寂,让他感到极度的恐惧和不安。
然而,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却并未随着画轴的卷起而消失,反而如同跗骨之蛆,牢牢地缠绕着他,让他坐立难安。他感觉,画中那个模糊的女子身影,似乎正透过那层薄薄的绢帛,冷冷地注视着他。
这一夜,沈砚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窗外,雨声淅沥,伴随着风声,如同鬼魅的低语。屋内,即使紧闭门窗,那股来自《寒林图》的阴寒之气似乎依然弥漫,让他感觉如坠冰窖。
他甚至隐隐约约听到一阵若有若无的哭泣声,幽幽怨怨,仿佛就在他的床边,又仿佛来自遥远的地方,如同画中那片寒林深处传来的哀鸣。
“不……不可能……”沈砚用被子紧紧蒙住头,试图驱散那可怕的幻听。但那哭泣声仿佛有生命一般,时断时续,如泣如诉,搅得他心神不宁。
他不知道,从他买下这幅《寒林图》的那一刻起,他平静(或者说,是困顿而麻木)的生活,已经被彻底打破。一幅来自未知年代的、描绘着荒凉寒林与神秘女子的古画,将成为他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挥之不去的噩梦之源。
第二章 夜半低语
接下来的几天,沈砚试图将那幅《寒林图》束之高阁,眼不见为净。他将画轴藏在床下一个破旧的木箱里,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