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还压了几床沉重的棉被,仿佛这样就能将它封印起来。
然而,他的努力似乎是徒劳的。
白天,当他埋首于故纸堆中,试图复习经义,为下一次科举做准备时,脑海中却总是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片苍茫的寒林,那冰冷的天空,以及溪边那个模糊而孤寂的背影。那景象如同水墨晕染,渗透进他思维的每一个角落,让他无法集中精神。
夜晚,更是难熬。即使没有了白天的喧嚣,寂静的夜里,感官变得格外敏锐。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血液流动的声音,以及……
那若有若无的哭泣声。
它总是在深夜时分响起,时而在他的窗外徘徊,时而又仿佛就在他的耳边低语。那哭声充满了无尽的哀怨、悲伤和绝望,如同一个女子在诉说着千年的冤屈,听得人心头发紧,毛骨悚然。
沈砚起初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是思虑过重产生的幻听。他甚至请了同住一条巷子的老郎中来看,老郎中诊脉后,只说是他忧思过度,气血两虚,开了几副安神补气的方子,嘱咐他好生休养。
然而,药石罔效。那哭声依旧在深夜响起,而且似乎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
除了哭声,他还开始做一些奇怪的梦。
梦里,他总是置身于那片《寒林图》中的景象。四周是死寂的枯树林,铅灰色的天空低垂,寒气砭骨。他独自一人在这片荒芜的土地上行走,脚下踩着发出“咯吱”声响的枯叶和薄冰。他感觉不到寒冷,只有一股深入骨髓的恐惧和压抑。
无论他走到哪里,都能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暗中窥视着他,冰冷而充满怨毒。他看不见那双眼睛的主人,只能感觉到那无处不在的寒意和被监视的不安。
有时候,他会梦到自己来到了那条干涸的小溪边。溪水浑浊不堪,散发出淡淡的腥臭味。他看到那个在画中背对着他的女子,正站在溪边,缓缓地转过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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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每当她的面容即将清晰地呈现在他眼前时,梦境就会戛然而止,留下他一个人在冰冷的惊悸中醒来,冷汗湿透了衣衫,心脏狂跳不止。
他开始怀疑,是不是那幅画真的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古玩市场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传说没有?什么古画镇宅,什么邪物附体,他以前只当是无稽之谈,但现在,这一切却似乎在他身上应验了。
他甚至想去墨缘阁找那个老店主问个究竟。但转念一想,那老店主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恐怕也未必能给他一个明确的答案,甚至可能还会故弄玄虚,趁机敲诈他一笔。而且,《寒林图》是他自己花钱买来的,就算真有问题,也只能自己承受。
他开始尝试一些笨拙的方法来“辟邪”。他在床头挂了一把桃木剑——虽然他自己也不太相信这东西是否管用,只是听人说桃木能驱鬼;他还在屋子里点燃了艾草,让那浓烈的、带有刺激性气味的烟雾弥漫开来,希望能驱散那股阴寒之气。
这些方法似乎起到了一点微不足道的作用。至少,那哭声没有以前那么频繁了,梦境也稍微减少了一些。但那种如影随形的被窥视感和无处不在的阴冷感,却依然存在。
这天晚上,沈砚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梦里,那个女子离他极近,几乎能感受到她冰冷的气息扑面而来,但他无论如何都看不清她的脸。她口中喃喃低语,声音凄厉怨毒,仿佛在诅咒着什么。
沈砚一身冷汗,心脏狂跳,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窗外,夜色浓重如墨,只有几缕惨淡的月光透过破旧的窗棂,洒在地板上,映照出摇曳不定的树影,如同鬼魅一般。
那若有若无的哭泣声,似乎又响起来了,这一次,仿佛就在他的床边。
沈砚猛地坐起身,环顾四周。狭小的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他自己粗重的呼吸声。他将头探向床外,看向屋子中央。
借着微弱的月光,他隐约看到,在屋子中央的地板上,似乎有一个淡淡的、模糊的黑色人影!
那人影极其黯淡,如同水墨画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