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凄惨的下场?那个发出叹息的女人,又是谁?
天快亮时,他才迷迷糊糊地睡着。第二天一早,他被老仆叫醒。阳光透过窗户纸的破洞照进来,驱散了些许阴霾,也让他昨晚的经历带上了一层不真实的色彩。
吃过简单的早饭,沈明哲出现了。他看起来精神了一些,但眉宇间的忧郁依旧。
“陈先生昨晚睡得还好吗?”他看似随意地问道。
陈逸飞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只是隐去了听到叹息的部分:“还好,就是宅子有些老旧,晚上动静多了些,不太习惯。”
沈明哲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点了点头:“沈家祖宅年代久远,有些风吹草动在所难免。陈先生如果对家族历史感兴趣,或许可以看看这个。”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厚厚的、用蓝色布面包裹着的东西,递给陈逸飞。
“这是什么?”陈逸飞好奇地接过来。
“是我祖母年轻时的一些日记和随笔,还有一些杂记。”沈明哲的语气很平淡,“她是个喜欢舞文弄墨的人。或许里面有些关于老宅的记载,陈先生可以作为参考。”
陈逸飞心中大喜。这可是第一手的资料!他连忙道谢。
“不必客气。我马上就要离开北平了,这些东西留着也无用。只是……”沈明哲顿了顿,眼神复杂地看着他,“里面的内容,大多是个人情感和一些琐事,可能没什么价值。而且……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陈先生看过之后,最好不要对人提起,尤其是关于……宅子里的一些……特殊的事情。”
他点到即止,没有明说,但陈逸飞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日记里很可能记载着一些家族的禁忌和秘密。
“我明白,我会妥善保管,仅作为了解历史之用。”陈逸飞郑重地承诺。
沈明哲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便匆匆离开了。
陈逸飞迫不及待地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了那个蓝布包裹。
里面果然是几本厚厚的册子,用的是上好的宣纸,封面是深蓝色的杭绸,边角已经磨损,但整体保存得还算完好。字迹娟秀工整,一看便知出自一位有教养的女子之手。
陈逸飞翻开第一本日记。日记的主人,正是沈明哲的祖母,沈周氏(沈老夫人)的母亲,沈家上一代的女主人,姓顾,名婉容。
日记的时间跨度大约有十几年,从顾婉容嫁入沈家开始,一直到她去世前不久。
起初的篇章,记录的大多是新婚的喜悦,对未来生活的憧憬,以及对沈家这位书香门第、簪缨世族家规礼仪的学习和适应。字里行间洋溢着一个少女对爱情和家庭的美好向往。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日记的字迹开始变得有些潦草,内容也逐渐蒙上了一层阴影。
陈逸飞的心也一点点沉了下去。
日记里,开始频繁地出现“孤独”、“压抑”、“窒息”这样的词语。顾婉容写道,她虽然是沈家明媒正娶的少奶奶,但丈夫沈伯谦(沈明哲的祖父)却是一个沉迷于旧学、身体孱弱、对家庭毫无责任感的男人。他大部分时间都埋首于书斋,极少与她交流,更遑论夫妻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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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老太爷(顾婉容的公公)是个极其严厉刻板的传统家长,恪守着繁文缛节,对她的一举一动都严加管束。婆婆(沈老夫人的婆婆)则是一个表面慈祥、内心精明、控制欲极强的女人,将她视为巩固家族地位和延续香火的工具,对她的一言一行都充满了审视和挑剔。
顾婉容在日记中倾诉着自己的寂寞和无助。她渴望丈夫的关爱,却又不敢表露;她厌恶那些繁复的礼节和监视,却又无力反抗。她唯一的精神寄托,似乎就是她的刺绣。她写道,只有在沉浸于针线活计时,她才能暂时忘却现实的痛苦。
陈逸飞继续往下翻,心越来越沉重。他看到了一个被传统礼教和家族压力层层束缚的女性形象。她的才华(日记中显露了她不俗的文学功底和对时局的看法)被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