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她的感情被漠视,她的自由被剥夺。
日记的后半部分,开始出现一些令人不安的内容。
顾婉容开始频繁地做噩梦。她写道,她经常梦到自己被困在一个黑暗的、没有出口的地方,四周都是冰冷潮湿的墙壁,耳边充满了女人的哭声和窃窃私语。她还说,她感觉总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窥视着她。
她开始变得神经质,疑神疑鬼。她怀疑仆人在她的饮食里下了药,让她变得昏沉;她觉得婆婆总是在背后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其中有一段,写道:“今日又见血光。院中之石榴树,无故落尽繁花,枝头沾染猩红,触目惊心。是何征兆?亦或是警示?夜半惊醒,总觉床下有人窥视,冷汗涔涔。莫非,真有不干净之物?”
陈逸飞皱紧了眉头。这已经不仅仅是心理压力了。
再往后翻,日记的字迹变得更加混乱,内容也愈发诡异。
顾婉容开始记录一些更加恐怖的梦魇。她梦到自己走在一条长长的、看不到尽头的走廊里,两旁都是紧闭的房门,门缝里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她梦到自己坐在镜子前梳头,镜子里映出的却是一张陌生的、面容扭曲的女人的脸,冲着她狞笑。她甚至梦到……自己被无数双冰冷的手抓住,拖向一个黑暗的深渊。
陈逸飞看得脊背发凉。这些描述,与外界流传的沈家女眷离奇死亡的传闻何其相似!
日记的最后几页,几乎是在记录一种濒临崩溃的状态。
“……他来了……他终于来了……那个穿着红肚兜的孩子……他站在月光下,对我笑……他没有眼睛……只有两个黑洞洞的窟窿……”
“……绣楼里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了……她们在唱歌……唱着不知名的歌谣……声音甜得发腻……让人作呕……”
“……婆婆说,这是命数……我们沈家的女人,注定要为这个家族付出代价……代代相传……无法摆脱……”
“……明哲他爹……他终究还是走了……像他父亲一样……抛下了我们母子……这个家……已经完了……只有我……只有我还守在这里……守着这个吃人的牢笼……”
最后一页,只有一个用颤抖的笔迹写下的词语:
“救救我……”
日记到这里戛然而止。后面是几页空白。
陈逸飞合上日记,心情久久无法平复。眼前的文字,仿佛将沈家老宅那段黑暗而压抑的历史,血淋淋地展现在了他的面前。顾婉容的恐惧、绝望和无助,透过这些泛黄的纸张,穿透了数十年的时光,深深地感染了他。
一个被丈夫冷漠、被婆婆控制、被家族礼教束缚的女性,最终在无尽的孤独和恐惧中走向毁灭。这似乎是那个时代许多女性的共同悲剧。
但是,日记中那些超自然的描述呢?那些噩梦和幻觉,难道仅仅是精神崩溃的产物吗?
陈逸飞想起了昨晚听到的那声叹息,想起了绣楼窗户里一闪而过的红色印记,想起了沈明哲关于“变卖祖产”的决绝和“坟墓”的比喻。
他隐隐觉得,顾婉容日记里记录的,或许并不仅仅是她个人的臆想。这座宅子里,很可能真的存在着某种不为人知的恐怖。
他将日记小心翼翼地收好。沈明哲的话再次回响在耳边:“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
但现在,他知道了。他窥探到了这个家族最深的秘密之一。这份沉重的知情,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寒意和……一丝无法抑制的探究欲。
他一定要弄清楚,顾婉容的恐惧从何而来?沈家的女人,到底遭遇了什么?这座绣楼,又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第三章:深夜的低语与窥视
接下来的两天,陈逸飞以整理采访资料为名,继续留在沈家老宅。他白天在沈明哲的“监视”和老仆的“陪伴”下,走访了一些留存的仆役,查阅了一些散落在各处的旧账簿和信件,试图从旁印证顾婉容日记中的内容,并拼凑出沈家更完整的历史图景。
然而,那些仆役大多对此讳莫如深,问及往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