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一番,见他穿着奇特,神色不疑,眉头皱得更紧了。
“周家小子,不是我说你,”老者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绍兴口音,“这……这邪门事儿,你请洋鬼子来有啥用?他们懂个啥?我看呐,还是得请和尚道士来做法事,镇住那些……那些东西!”
周生连忙解释:“三伯公,这位是石先生,是从海外学医回来的上等人,有大学问。县太爷都请他来出主意了。您看,现在村里死的人越来越多,而且……死人都不安生,总得想个法子啊。”
被称为三伯公的老者,浑浊的目光转向石昌,带着审视和不信任:“洋先生,你有法子?”
石昌微微颔首,语气沉稳:“在下虽不敢言包治百病,但查明病因,找出死者异变之因,或许有几分把握。可否容我先行验看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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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验尸?”三伯公猛地后退一步,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人死为大,入土为安!怎么能……再说,那尸体……邪性得很!昨天王二麻子不听劝,偷偷掀开盖布看了一眼,回来就发疯了,满村子乱跑,喊着看见鬼了!后来……后来自己掉进河里淹死了!”
另一个村民也附和道:“是啊是啊,三伯公说得对!这些死人,晚上还会动呢!我们亲眼看见的!”
“荒唐!”石昌皱起了眉头,他对这种愚昧的迷信感到有些无奈,但也理解在这种极端恐惧下,人们寻求心理安慰的本能。“人死之后,肌肉松弛,关节僵硬,有时会因为环境变化,比如温度升高,而产生轻微的肢体移位,这在医学上并非罕见。至于发疯,可能是惊吓过度所致。”
他坚持道:“为了查明真相,阻止更多的不幸,必须验尸。周兄,还请你再向三伯公说明一下。”
周生无奈,只得再次苦劝。三伯公犹豫了许久,看着祠堂内那些死不瞑目的乡亲,最终咬了咬牙,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好吧……死马当活马医了!但是,只能掀开一角看看!而且,只能由这位石先生一个人看!其他人都不许靠近!要是出了什么岔子,我周老三第一个不饶他!”
石昌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他戴上随行带来的薄橡胶手套——这在当时的中国乡村绝对是稀罕物——又取出一块干净的纱布,准备仔细检查尸体。
在周生的引领和三伯公的监视下,他们来到了祠堂深处,停放着一具相对“新鲜”的尸体旁。这具尸体属于一个大约四十岁的男性村民,据说是今早刚刚死去的。白布之下,隐约可见一个臃肿的轮廓。
周生和三伯公站在一旁,紧张地看着石昌。其他围观的村民则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出,仿佛空气都凝固了。
石昌深吸一口气,伸手轻轻揭开了白布的一角。
下一秒,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扑面而来,比之前闻到的腥臭气更加浓烈刺鼻,令人作呕。即使隔着纱布,石昌也感到一阵眩晕。
白布之下,露出的部分景象,让他瞬间瞳孔收缩!
只见那尸体的脖颈处,皮肤呈现出一种极不自然的深紫色,仿佛被人狠狠掐过,又像是淤积了大量的瘀血。更诡异的是,尸体的脸颊和眼眶周围,竟然微微有些肿胀,皮肤下似乎有无数细小的、黑色的虫子在蠕动!虽然隔着一段距离,但石昌仿佛能听到细微的“沙沙”声。
他强忍着不适,用镊子小心翼翼地拨开死者的眼睑。瞳孔已经完全散大,呈灰白色,但眼球表面,似乎附着着一层粘稠的、半透明的膜状物。他用镊子轻轻刮下一点,放在随身携带的玻璃片上,准备带回观察。
接着,他观察到死者的指甲缝里嵌着一些黑色的污泥,而原本应该呈现苍白或蜡黄色的嘴唇,此刻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黑色,并且微微张开,仿佛死者在临死前曾发出无声的呐喊。
最让石昌感到震惊的是,他注意到死者的手指,出现了轻微的、不自然的弯曲,像是尸僵提前出现,并且程度异常严重。而且,指尖的皮肤,竟然隐隐透出一种暗红色,仿佛皮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