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煽动村民,说老妇是‘木’姓,本就属阴,又在那槐树下作祟,定是槐木成精,附身于她,前来害人。”
“结果……那老妇和她孙儿的尸体,就被挂在槐树上暴晒了三天三夜,最后……最后被村民抛入河中,连尸骨都没留下……”陈老秀才说到这里,声音有些哽咽。
张远山心中了然,看来吴村正为了掩盖自己无能,确实是草菅人命,制造了冤案。但关键问题是,那个老妇,或者说那个自称“木”姓的老妇,是否真的懂些什么?
“陈老先生,”张远山追问道,“您可知那位老妇‘木’姓,是否有其他线索?比如她的籍贯、口音,或者她随身携带过什么特别的东西?”
陈老秀才努力回忆着,摇了摇头:“年代久远,记不清了。只听人说,她说话口音很怪,不像本地,也不像周边州县的。至于随身携带……好像……好像有个小小的药箱?”
“药箱?”张远山心中一动,“里面可有药物?”
“这个就不知道了。当时人心惶惶,谁还敢去细看?”陈老秀才道,“不过……我爷爷曾说过一件怪事。当年老妇死后不久,村里有几个胆大的人,趁着夜色,偷偷去砍那棵槐树,想把它毁掉。结果……据说他们刚砍了几斧头,就听到树里传来婴儿啼哭般的声音,非常凄厉,吓得他们屁滚尿流,再也不敢靠近。后来,那槐树伤口处很快长出了新的树皮,愈合得极快,比寻常树木快得多。”
张远山心头一震。婴儿啼哭?这和槐树精的形态似乎有些关联。还有,槐树受伤后愈合极快,这说明它的生命力极其顽强,远超普通树木,很可能与其“精怪”属性有关。
“陈老先生,”张远山又问,“村中可有留下什么与当年事件相关的文字记载?比如族谱、村志之类的?”
陈老秀才面露难色:“这个……我们这穷乡僻壤,哪有什么像样的村志。族谱也都是各家各户自己记的,大多残缺不全。不过……我家倒是收藏了一些祖上传下来的旧书和地契之类的,或许……或许能找到点蛛丝马迹。”
陈老秀才说着,起身从书架上翻箱倒柜,找出了几本线装的破旧书籍和一些泛黄的纸张。他戴上老花镜,仔细翻阅起来。
张远山也凑过去帮忙。时间一点点过去,油灯的火苗在寂静的夜里轻轻摇曳。终于,陈老秀才在一个积满灰尘的册子里,发现了一段模糊的记录。
那似乎是一本记录家族琐事的笔记,作者是陈老秀才的曾祖父。其中有一段写道:
“庚子年夏,村中大疫,死者盈门。吴村正归咎于外乡木氏妇,诬为妖邪,虐杀于村槐之下,悬首示众,抛尸于河。乡人惧,恐妖祟为厉,议伐其树。余幼子病笃,夜梦一老妪,枯槁憔悴,抱一婴孩,泣立于院中槐树下,言其冤屈,言其身负异术,本欲悬壶济世,奈何遭此横祸,魂魄寄于树,欲借树身复形,以偿血债。言毕,婴孩啼哭不止,声震屋瓦。余惊醒,次日,幼子竟不药而愈。此事颇为蹊跷,然当时村人皆惧,余亦不敢多言,唯将此事记于此处,以警后人。”
张远山和陈老秀才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
这段记载,证实了老妇的冤屈,也揭示了她化为槐树精的部分原因——她身负异术,魂魄寄于树身,想要复形,想要复仇!
更重要的是,笔记中提到,老妇的魂魄曾托梦给陈老秀才的曾祖父,说她“本欲悬壶济世”,这说明她并非真正的邪恶之辈,她的“异术”很可能是医术!
“借树身复形……”张远山喃喃道,“难道说,她现在的形态,并非最终目的?她还需要借助这棵槐树,或者其他的‘材料’,才能完全恢复人身?”
他想起了那个从树洞里爬出来的、半人半树的怪物,还有那怪物头顶插着的、如同树根般的白发。这是否就是她“复形”过程中出现的异常状态?
“还有,”张远山指着笔记中“婴孩啼哭不止”那句,“陈老先生,您梦中老妪抱着的婴孩,啼哭声为何如此奇特,能震慑屋瓦?”
陈老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