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瘦猴点点头,狼吞虎咽起来。另一个小徒弟小石头则在一旁擦拭着一把旧刀枪把子,眼神里带着与年龄不符的警惕。
“文生哥呢?”巧娘问。
“文生哥又咳得厉害,回屋歇着了。”瘦猴含糊不清地说。
巧娘叹了口气,文生那身子骨,也不知道能撑多久。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夜渐渐深了,庙会散去,看客们也陆陆续续离开。戏园子终于安静下来,只剩下后台残留的脂粉气和一种莫名的寒意。赵福仔细检查了门窗,确认都关好,才带着一丝疲惫和不安,和衣躺在了后台临时搭起的简易床铺上。石磊和两个小徒弟挤在另一处。周胖子则抱着他的酒葫芦,睡在外面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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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娘和文生住在戏园子后院一间简陋的偏房里。两人同病相怜,虽未明说,却也相互慰藉。巧娘吹熄了昏暗的油灯,躺在冰冷的土炕上,听着窗外风吹过破旧窗棂的呜咽声,还有远处护城河隐约传来的水声。她翻来覆去,无法入眠。白天那根开裂的木柱,后台陈旧腐朽的气息,还有文生压抑的咳嗽声,交织在一起,像一张无形的网,将她紧紧裹住。
她仿佛又看到了多年前,也是这样一个雨夜,她被牙婆从家里拖出来,塞进这辆摇摇晃晃的马车,送进了戏班。那时的她,还是个懵懂的小女孩,哭喊无助,却无人理会。从那一刻起,她的命运便与这方小小的戏台紧紧捆绑在了一起。
“巧娘……”黑暗中,身旁传来文生微弱的声音。
“嗯?”巧娘应了一声。
“我梦见……戏台塌了……”文生的声音带着恐惧,“木头砸下来,血……好多血……”
巧娘的心猛地一沉:“别瞎说,哪有这种事。”
“是真的……我看见了……台下全是人,都在喊……救命……”文生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巧娘……我好怕……”
“睡吧,没事的,就是个梦。”巧娘伸手拍了拍他冰冷的手背,试图安慰他,可她自己的心,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
窗外的风声越来越响,像是有人在低语,又像是无数冤魂在哭泣。巧娘睁着眼睛,盯着黑暗的屋顶,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然而,她知道,这仅仅是噩梦的开始。一种更深沉、更恐怖的命运,正悄然降临在这座古老的戏台上,等待着将台上台下所有的人,一同吞噬。
第二章:烈焰初燃
庙会结束后的第二天,是阴沉沉的一天。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地压在城市上空,空气中弥漫着潮湿和尘土的味道,预示着一场大雨即将来临。
戏班的人们拖着疲惫的身躯醒来。文生的咳嗽更加严重了,脸色苍白如纸,连起床都显得困难。巧娘为他熬了姜汤,喂他喝下,却丝毫不见好转。
“文生哥,要不……今天休息一天?”巧娘担忧地看着他。
文生摇摇头,虚弱地说:“不行……班主说了,下午还有一场……要……要赚钱……”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充满了无奈。为了生计,他们这群戏子,几乎是没有休息日的。
赵福果然宣布下午照常开戏。也许是昨夜的风雨让他的神经更加紧张,他一大早就爬起来,围着戏台转了好几圈,尤其在那根开裂的木柱前停留了很久。他用脚踹了踹柱子,又用手敲了敲,皱着眉头,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班主,真没事?”石磊看他神色凝重,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赵福猛地回头,眼神凶狠:“你小子乌鸦嘴!我说没事就没事!赶紧干活去!把场地打扫干净,别偷懒!”
石磊被他吓得一哆嗦,不敢再言语,招呼着两个小徒弟开始打扫。周胖子也醒了,灌了口酒,拿着他那把破唢呐,坐在角落里哼着不成调的曲子。
巧娘看着那根木柱,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她想把昨晚的梦告诉赵福,但又怕引起不必要的恐慌。而且,就算说了,又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