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布满细密的抓痕,有些地方还沾着皮屑。突然,供桌下的地面传来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机关触动了。
众人合力挪开供桌,下面露出个黑洞洞的地窖。手电筒(注:晚清已有简易煤油灯,此处为增强画面感借用)的光照进去,霉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最里面的角落蜷着具尸体,衣裳已经烂成碎片,但依稀能认出是张猎户常穿的短打。
阿舅!跟来的张二狗扑过去,被老周头一把拽住。尸体脖颈处有环形淤青,像是被什么兽类咬过,胸口的肋骨断了好几根,心口位置有个焦黑的窟窿,像是被雷劈的。
怪不得......陈墨青倒抽冷气,上月十五老周头说山神像被雷劈过,原来......
我蹲下身,发现尸体的手心里攥着块碎瓷片,和神像前那只缺口的瓷碗严丝合缝。
这不是意外。我站起身,有人把张猎户的尸体藏在供桌下,又在神像里塞了骨头。有人在冒充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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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周头的斧头掉在地上:冒充?山神爷能是凡人冒充的?
凡人不能,鬼怪能。我想起师父教过的《幽冥录》,有些精怪修炼到关口,会抢神位夺香火,谓之。被替的神要么魂飞魄散,要么成了傀儡。
地窖里突然刮起一阵阴风,吹得灯火忽明忽暗。我听见头顶传来细碎的响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神像后面爬。
我拽着众人往外跑,这庙不能再待了!
我们刚冲出庙门,身后传来的一声。回头望去,山神庙的屋顶塌了半边,神像的脑袋滚落在地,黑缝里涌出浓稠的黑血,滴在地上竟腐蚀出一个个焦黑的洞。
第三章 借寿
回到村子时,夕阳把青石板染成血红色。张二狗抱着阿舅的尸体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阿婆在村口烧纸,嘴里念叨着造孽啊造孽。
我去了村东头的义庄,借了间存放杂物的偏房。点燃艾草驱走潮气,铺开师父留下的《百怪图谱》,对着书里的替神篇逐一比对。
替神者,多为横死之魂,或修炼邪术之妖。我指着书上画的青面鬼,它们借神位聚香火,食百姓愿力,待养出气候,便会吞了原神,彻底占了他的地界。
陈墨青端着茶盏进来,眉头皱成川字:小先生可查到什么?
山神像里的骨头,张猎户手里的瓷片,还有地窖里的抓痕......我把线索串起来,凶手先杀了张猎户,取了他的骨头塞进山神像,再杀了原来的山神,占了神位。
原来的山神?陈墨青一怔,我小时候听我爹说,这山神庙是五十多年前建的。原来的山神像被雷劈了,现在的才是第二尊。
五十多年前......我想起地窖里那枚崇祯通宝,明末到现在,刚好五代人。或许原来的山神早就不在了,现在的是替了一代又一代?
窗外突然响起敲梆子的声音。是更夫老郑,他的梆子平时要打到亥时才停,今儿却提前了。
不好了!老郑撞开院门,脸上全是血,西头李婶儿家的小孙子没了!
我们赶到时,李婶儿正抱着孙子的尸体发疯。四岁的狗剩躺在炕上,面色青紫,嘴角挂着涎水,脖子上有个乌青的手印,和庙里张猎户的伤口一模一样。
他睡前还说梦话,喊山神爷爷别吃我......李婶儿哭嚎着,小先生,你不是说能除妖吗?求你救救我们!
我检查狗剩的身体,在他后颈发现根极细的黑毛,和神像裂缝里的那团一模一样。突然,狗剩的尸体抽搐起来,七窍流出黑血,嘴里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
快拿桃枝!我大喊,可已经晚了。狗剩的身体像被抽干了水分,瞬间干瘪下去,皮肤紧紧贴在骨头上,活像个风干的蝉蜕。
陈墨青扶住几乎昏过去的李婶儿:这是被吸了阳寿。
我攥紧拳头。替神者靠吞噬百姓的阳寿和愿力修行,张猎户、狗剩,下一个会是谁?
第四章 山雨欲来
夜里,我在义庄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