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明湖清淤,挖出过上百具女尸。都是修园子时累死的宫人,草席一裹就埋在湖底。那冰……吸了怨气。”
第三章 荔枝林的哭声
七月初七,太后要在昆明湖赏荷,点名要吃新鲜荔枝。
阿福跟着李福全去冰窖取冰,刚掀开棉帘,就听见里面“噼啪”作响。冰台上的荔枝盒全裂开了,果肉腐烂成泥,混着血水往下滴,在冰面汇成个暗红的湖。
“别碰!”李福全拽住要上前的阿福,“去,叫几个壮太监来,把这些全倒了。”
可壮太监们来了,却说什么都不肯动手。为首的王二壮脸都绿了:“爷,这冰……这冰在动!”
阿福凑近一看,头皮发麻——冰面下的暗红液体正在翻涌,像有什么东西在底下扑腾。更诡异的是,腐烂的荔枝堆里,竟冒出几缕白色的头发,缠在锡盒的铜扣上。
“妖言惑众!”李福全抄起藤条就要抽,却被王二壮拦住:“您瞧那冰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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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台中央裂开条缝,缝隙里伸出一只青紫的手,指甲深深抠进冰里。紧接着,一张肿胀的脸从冰缝中挤出来——正是春桃!
“冰里有我……冰里有我们……”春桃的嘴一张一合,声音像从水底传来,“荔枝甜,我们的血苦啊……”
众人尖叫着跑出冰窖。阿福躲在墙角,看见李福全的藤条掉在地上,他的腿软得像团烂泥。这时,冰窖深处传来此起彼伏的哭声,像有千百个女人在喊:“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当晚,太后在乐寿堂摆宴。荔枝依旧摆在描金漆盘里,红得刺眼。可太后刚咬了一口,突然“呸”地吐在地上:“什么劳什子!又苦又涩!”
李福全跪在地上,额头抵着砖:“老佛爷恕罪,冰窖的冰……怕是不能用了。”
太后冷笑:“不能用了?那就把昆明湖的冰全挖出来,再派五百个太监去岭南砍树!我就不信,这点子小事办不好!”
殿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像有人在哭。阿福望着案几上的荔枝,突然发现每颗果核里都嵌着粒细小的白骨。
第四章 慈宁宫的夜哭
半个月后,慈宁宫传来消息:太后染了怪病。
她开始做噩梦,梦见自己在荔枝林里狂奔,脚下的泥土是软的,一踩就陷进血水里。那些被她累死、饿死、冻死的宫人围着她,有的缺了胳膊,有的少了腿,嘴里喊着:“还我命来!”
御医开的安神药喝了十几副,半点用没有。太后整宿整宿地哭,说听见婴儿的笑声,说看见春桃站在床头,腕子上还戴着那只银镯子。
“去,把白云观的老道请来!”太后喘着粗气,“让他给朕驱邪!”
老道进了慈宁宫,刚跨进门就皱起眉头。他绕着寝殿转了三圈,突然指向床头的珊瑚树:“这树不对。”
那是一棵百年珊瑚树,枝桠间缀满珍珠。太后视若珍宝,每天都要摸一摸。
老道伸手一掰,珊瑚树的枝桠“咔”地断了。里面竟藏着个小小的锦盒,打开来,是半枚铜钱和几缕头发——正是春桃下葬时戴的。
“这是怨气凝结的煞。”老道脸色发白,“太后这些年,修园子、换冰窖、运荔枝,死了多少人?他们的魂儿缠在这园子里,缠在您身边。再这么下去……”
“住口!”太后突然尖叫,“朕是万金之躯,岂会被几个贱婢纠缠!”
话音未落,窗外传来婴儿的啼哭。那哭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像是从殿顶,从梁间,从地底下同时冒出来。太后掀开被子要跑,却看见床帐上垂下一缕缕湿漉漉的长发,缠住了她的手腕。
“放我走……放我走……”春桃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冰里的冷,我受够了……”
终章 颐和园的秋天
光绪二十三年秋,颐和园的荔枝树全死了。
不是旱死,不是冻死,是树干里渗出黑血,叶子落光后就枯成了焦炭。有人说,是那些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