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咸丰年间,山东大旱,赤地千里。
流民张山带着妻儿,跟着逃荒队伍盲目前行。这日,在荒山野岭发现一条被杂草掩盖的小径,尽头竟有个小小村落。村口立着块斑驳石碑,刻着“守尸村”三字,那“尸”字刻得尤其狰狞,像具蜷缩的骨架。
村中房屋破败,静得出奇。只有一个蹲在村口老槐树下、满脸痴笑、嘴角流涎的傻子,穿着出殡用的寿衣,拍手看着他们,含糊念叨:“来了……肉来了……”
第一章 外乡客
我叫李青,是个走村串乡的货郎。那年头兵荒马乱,为了口吃的,我硬着头皮钻山沟,竟也摸到了这“守尸村”。
村子穷得掉渣,村民面黄肌瘦,眼神呆滞,看人直勾勾的。唯一“热情”的是那个傻子,村里人叫他“毛脸爷”。他总是凑过来,用黑乎乎的指甲抠我的货担,涎水滴在干粮上,嘿嘿笑:“香……真香……”
我夜里借宿在村东头孤老头孙老拐家。他家徒四壁,炕席下却压着几张鞣制得极好、带着古怪花纹的皮子,摸上去冰凉滑腻,不像牛羊皮。我问起村名来历,孙老拐浑浊的眼睛瞥向窗外夜色,哑声道:“年轻人,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好。天亮就走吧,这村子……不留外客。”
半夜,我被一阵细微的“沙沙”声惊醒,像是有人用指甲在刮门板。我屏息从门缝看出去,月光下,毛脸爷正蹲在我门前,用一根骨头,仔仔细细地刮着门框。他刮几下,就把骨头凑到鼻子前闻闻,脸上露出满足的、近乎陶醉的神情。
我汗毛倒竖,一夜无眠。天蒙蒙亮,我决定离开。可走到村口,才发现昨夜一场山洪,唯一出村的小路被塌方的泥石堵得严严实实。
第二章 守村人
我被困在了守尸村。
白天,村民各自忙碌,眼神躲闪,很少交谈。唯有毛脸爷无所事事,时而对着空屋磕头,时而趴在井口自言自语。孩子们远远朝他扔石子,他也不恼,只是痴笑。
村里有个规矩:每日黄昏,毛脸爷会敲响村中央那面破锣,声音嘶哑难听。锣声一响,所有村民必须立刻回家,紧闭门窗,直到次日鸡鸣。我曾好奇问为何,一个村民面露恐惧:“是毛脸爷……他在‘守夜’,防山里的东西……”
我不信邪。一晚,我偷偷躲在草垛后。月色惨白,锣声响后,万籁俱寂。只见毛脸爷蹒跚走到村子中央,不再是痴傻模样,腰板挺直,眼神锐利如鹰隼。他解开那件油腻的寿衣,露出干瘦的胸膛。然后,他做了一件让我头皮炸裂的事——他用手,硬生生从自己胸口撕下一块皮来!
那皮在他手中蠕动,延展,竟变成一张薄如蝉翼、半透明的人形之物。他对着那“皮影”吹了口气,皮影便飘然而起,融入夜色,在村子上空缓缓盘旋。紧接着,第二块,第三块……他不断从自己身上撕下皮,化作更多皮影,如同鬼魅的哨兵,将村子笼罩起来。
我吓得魂飞魄散,连滚爬回孙老拐家。第二天,我发现村里几户人家门口,多了些新鲜的野果或一块干肉。孙老拐阴着脸找到我:“你看见了?”我点头。他叹口气:“那是‘尸皮咒’……用守村人自己的皮魂,挡住山里的‘馋痨鬼’……缺了这层皮,他才变成那副痴傻样,白日浑噩,夜里清醒。这村子,靠他一个傻子守着。”
第三章 祭品
真相并未让我安心,反而更深恐惧。山里到底有什么,需要如此邪法守护?
没多久,村里死了个老人。葬礼极其简陋,当夜,尸体就不翼而飞。村民讳莫如深。紧接着,村里唯一的新媳妇,刚怀孕的阿秀,开始梦游,总往村后黑林子跑,嘴里念叨着“孩子饿”。
村民看阿秀的眼神变了,充满恐惧和……一丝隐秘的期待。孙老拐几次欲言又止,最终塞给我一把磨快的柴刀:“后生,护好自己。”
月圆之夜,凄厉的锣声提前响起。村民如提线木偶,默默聚集到村中央。毛脸爷穿着完整的寿衣,眼神清明冷酷。阿秀被反绑着,跪在中间,瑟瑟发抖。
“时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