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清点完这些“物质”收获，他开始审视自身的“状态”收获——如果这能算收获的话。
修为上，连续吞噬，尤其是吞噬了护卫队长的本源，让他的灵力总量和精纯度，在“量”上确实有所提升，堪堪稳定在筑基初期的门槛。但这种提升建立在污秽扭曲的根基之上，充满了杂质和冲突，实战中能发挥几成威力，且对心性有何潜移默化的侵蚀，难以估量。
战斗经验上，昨夜的血战无疑是宝贵的淬炼。无论是陷阱的运用，时机的把握，对噬灵蛊力量的精细操控，还是绝境下的搏命反击，都让他的实战能力有了质的飞跃。代价是满身的伤痕和濒死的体验。
而最“虚幻”也最“真实”的收获，或许是心态的进一步蜕变。从遗弃之原的懵懂仇恨，到黑风寨的隐忍偷生，再到昨夜主动设伏、悍然袭杀、冷酷补刀、险中求存……他彻底明白了在这个弱肉强食、善恶模糊的世界，想要活下去，想要复仇，就必须比敌人更狠，更毒，更不择手段。仁慈、犹豫、侥幸，都是取死之道。
这种认知，冰冷而坚硬，如同他体内日益加深的浊气，成为他灵魂的一部分。
清点完毕，收获与代价同样沉重。
龙血草是指向复仇之路的线索与资源，也是烫手的山芋。噬灵蛊的力量是续命的毒药，也是自毁的深渊。战斗经验是用鲜血换来的保命符，却也让他双手沾满更多血腥。心态的蜕变是生存的必需，却也让他离“人”更远。
他靠在冰冷的洞壁上，血瞳在黑暗中微微闪烁。身体的疼痛依旧，腹中饥饿如火（辟谷丹早已用完），口渴难忍（没有水源）。但这些生理上的痛苦，似乎都被心中那团冰冷燃烧的复仇火焰压了下去。
下一步，是疗伤，是恢复行动力。然后，是接触“听雨轩”，顺着这条线，继续向上挖掘。
但在那之前，他必须熬过这个夜晚，以及接下来可能出现的任何危险——伤口的恶化，追兵的搜捕，或者……体内噬灵蛊“消化”完毕后的下一次异动。
夜还很长。收获的清点，只是漫长黑暗中的一次短暂回望。前路，依旧被迷雾、伤痛和杀机笼罩。他闭上眼睛，不再去看那些代表“收获”的物品，而是将全部心神，沉入与自身伤痛和体内“毒蛊”的无休止对抗之中。
清点，是为了更好的前行。而前行，注定伴随更多的掠夺，与更深沉的黑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