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或者说拍打声)的瞬间,林墨动了!他没有试图从门窗硬闯,那等于自投罗网。他双腿微屈,蓄积的阴灵力猛然爆发,整个人如同没有重量般向上疾窜,双手精准地搭住一根相对结实的房梁,腰腹用力一翻,身体便悄无声息地蜷缩在了房梁与茅草顶棚之间的狭窄空隙里。灰尘簌簌落下,被他早有准备的灵力屏障悄然挡开、吸附,未发出一丝声响。
“吱呀——”破旧的木门被推开,一道灯笼的光柱射入,在屋内地面扫过。
“怎么回事?刚才吵什么?”巡逻修士冷厉的声音响起。
下方,年长杂役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没…没什么,大人!是…是小人的弟弟,教训他不懂事,顶撞了管事…”
光柱晃动,照见两人惊惶的脸,也照见了地上几片凌乱的纸灰和未燃尽的碎纸。
“这是什么?”修士语气更冷。
“是…是小人抄坏的经书,晦气,想烧了去去晦气…”年轻人急忙结结巴巴地解释,声音带着哭腔。
灯笼光柱在纸灰上停留片刻,又扫过屋内简陋的陈设,最后落在紧闭的破窗上(林墨潜入后已用阴劲将其虚合)。似乎未发现更多异常。
“安静点!再吵吵闹闹,以扰乱分舵论处!”巡逻修士不耐地呵斥一声,收回灯笼,脚步声伴随着甲叶声逐渐远去,去往下一间棚屋。
房梁之上,林墨如同彻底融入了阴影与灰尘,连心跳都缓慢到近乎停滞。《敛息术》运转到极致,气息与朽木梁柱无异。直到那队巡逻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巷道另一端,下方两人虚脱般瘫坐在地,他才缓缓舒出一口几乎不存在的浊气。
但他并未立刻下去。血瞳穿透薄薄的茅草,观察着外面的天色和远处的动静。黎明前的黑暗正在迅速褪去,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庶务阁尚未探查,此地也已引起注意,必须立刻撤离。
他如同夜行的壁虎,沿着房梁悄无声息地挪到另一端,那里靠近棚屋后墙。他轻轻拨开一小丛茅草,观察后方——是一条更狭窄、堆满杂物的死胡同,此刻空无一人。
没有再理会下方两个吓破胆的杂役,林墨身形一缩,如同泥鳅般从茅草缝隙中滑出,轻飘飘落在胡同的杂物堆后,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他没有丝毫停留,按照来时规划的另一条更为迂回、但可能更安全的撤离路线,将“阴风潜影”催动到极致,借着一处处建筑阴影、死角、甚至短暂利用低矮的屋檐,如同真正的影子般,向着西侧高墙的废弃角落疾速潜去。手中,紧紧攥着那几张边缘焦黑、得来不易的残破纸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