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的瘴气染上了一层诡谲的暗金色,如同融化的铜汁流淌在废墟的残骸之间。能见度变得更低,扭曲的光影掩盖了诸多细微的痕迹,却也放大了每一种不寻常的声响。林墨选择这个时间,是因为女修通常会在这个时辰回到她那简陋的营地,开始熬煮那气味刺鼻的药汤,这是一天中她相对固定、也可能因疲惫而稍显松懈的时刻。
他如同一块被瘴气浸透的朽木,无声无息地伏在距离女修营地约二十丈外的一处半塌土墙后。这个距离,既能借助风声和瘴气流掩护自身微弱的动静,又能在必要时迅速做出反应——无论是接近,还是远遁。
他观察着。女修果然回来了,步履略显蹒跚,背着一捆新采集的、带着湿气的枯藤。她先将枯藤小心放在营地旁一块相对干燥的石板上,然后蹲下身,拨弄了几下那口架在几块石头上的破锅下的余烬,添入几根细柴。火光跳跃起来,映亮了她半边带着旧疤的脸,显得疲惫而专注。
林墨没有立刻行动。他继续等待,直到女修将药草投入锅中,刺鼻的苦涩气味开始弥漫,她才略显放松地坐到一块垫着的破毡子上,拿起身边那几片一直在摆弄的符箓残片,就着越来越昏暗的天光,仔细端详起来。她的眉头紧锁,手指在某个断裂的符文线路上反复摩挲,似乎在为什么难题困扰。
就是现在。
林墨缓缓吸了一口气,将周身气息收敛到近乎虚无,只保留一丝微弱而混乱、如同寻常重伤低阶散修般的气息。他放弃了潜行,而是故意放重了一点脚步,踩踏着碎石和枯枝,发出不大不小、足够让对方警觉却又不至于立即引发攻击的声响,从土墙后慢慢走了出来,朝着营地的方向。
几乎是立刻,女修猛地抬头,手中的符箓残片瞬间被攥紧,另一只手已悄然按在了腰间——那里似乎藏着什么锐器。她的眼神锐利如鹰,瞬间锁定了从瘴气中缓缓现身的林墨,警惕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距离感。
林墨在距离营地约十步远的地方停住了脚步。这个距离,是双方默认的安全界限。他举起双手,示意自己空手且无恶意,动作缓慢而清晰。他的脸上涂抹着泥污和草汁,晦暗不清,只有那双在昏暗中显得异常沉静的眼眸,平静地回视着女修。
“路过。”林墨开口,声音沙哑干涩,像是很久未曾正常说话,“闻到了药味,还有……符文焦糊的气息。”他的目光似乎无意地扫过女修手中那片断裂的符箓,以及营地里那些法器部件。
女修没有放松警惕,眼神反而更加冰冷:“瘴气区没有路过。你是谁?想干什么?”她的声音同样沙哑,却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质感,不容置疑。
“一个和你一样,暂时在这里落脚,找点活路的人。”林墨缓缓放下双手,但身体依然保持着随时可以发力的微蹲姿态,“我看到你在摆弄那些东西……手法老到,但灵纹接续处,用的是‘火融胶’?对付‘阴蚀’属性的破损,效果怕是不好,反而会加速内部灵纹的崩解。”
女修眼神骤然一凝!林墨的话,直接点破了她正在面对的难题和可能错误的方法。这绝非一个普通流浪修士能一眼看出的门道。她握着残片的手指收紧,指节微微发白,沉默了两息,才冷冷道:“你懂符文修复?”
“略知皮毛,残命所迫,什么都得懂一点。”林墨语气平淡,既不显得炫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