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区域,沿着相对“干净”的斜坡和岩石边缘迂回前进。途中,他远远看到几处磷火在黑暗中幽幽飘荡,那是尸骨磷质自然产生的现象,但在这种环境下,平添了几分诡谲。
就在他小心绕过一堆如同小山般垒砌的兽骨时,异变突生!
脚下看似坚实的、覆盖着枯叶的地面猛然塌陷!林墨只觉左脚一空,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向下跌去!他心中大惊,右手下意识地竭力向旁抓去,五指深深抠入一旁裸露的、湿滑的岩壁缝隙,指甲瞬间翻起,鲜血淋漓,但也止住了下坠之势。
他挂在塌陷边缘,低头看去。下方是一个黑黢黢的、不知多深的天然竖井,井口被枯叶和浮土掩盖,刚才的兽骨堆恰好遮挡了视线。井中吹出阴冷潮湿的寒气,带着浓郁的土腥和另一种……难以形容的、仿佛无数东西在低语般的窸窣声。
更让他头皮发麻的是,在他悬吊的岩壁下方不远处,借着极其微弱的光线(来自远处飘荡的磷火和穿透部分瘴气的黯淡月光),他看到井壁上似乎附着着一层蠕动着的、暗红色的、如同苔藓又像是某种菌毯的东西。那东西仿佛察觉到了上方的动静,微微向上“涌”了一下,散发出一种甜腻中带着铁锈的怪异气味。
“血蠕苔……”林墨脑海中闪过一个在《万草初鉴》残卷上看到过的名字。这是一种生长在极阴之地、以腐朽血肉和怨气为食的邪物,虽不主动攻击大型活物,但一旦被其沾染,其孢子会迅速侵入伤口,汲取生机,极难清除。
他必须立刻离开这里!
忍着左手钻心的疼痛和右臂几乎撕裂的负担,林墨咬紧牙关,腰部发力,右脚在湿滑的岩壁上竭力寻找支撑点。几次尝试后,他终于蹬住了一处略微突出的石头,配合右臂的拖拽,艰难地将身体一点点从陷坑边缘拉了上来。
重新趴伏在相对安全的地面上,他大口喘息,冷汗瞬间湿透了全身。左手五指血肉模糊,火辣辣地疼。他低头看了一眼那个差点吞噬他的竖井,心有余悸。这废墟的每一寸土地,都可能隐藏着致命的陷阱。
他撕下内衣相对干净的布条,草草包扎了左手的伤口。不能再耽搁了,必须尽快找到“老瘸子”可能的藏身处,或者至少找到一个相对稳固、可以暂时休整的地方。
他调整方向,更加小心地前进。龙血草在怀中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那股灼热感似乎成了他此刻唯一能感受到的、属于“活物”的温度,既是一种负担,又诡异地带来一丝支撑——仿佛在提醒他,他还有必须活下去的理由,哪怕这理由本身也充满了危险。
夜还深,路还长。带着这足以引发腥风血雨的宝物,在这片埋葬了无数生灵的乱骨冢中,林墨的逃亡,注定步步惊心。他像一匹受伤的孤狼,在黑暗与死亡交织的迷宫中,寻找着那一线微弱的、不知是否存在的光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