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石残存的最后一丝灵气被榨干,化作灰白的碎屑,从林墨指缝间簌簌滑落。体内那勉强聚起的一丝力量,如同风中残烛,微弱却顽强。左胸的伤口在龙血草残渣的粗暴“焊合”下,不再大量渗血,但每一次心跳,都带来钝锤敲击般的闷痛和诡异的灼烧麻痒感,仿佛有微小的火焰和冰针在皮肉下交替肆虐。其他伤口也传来阵阵刺痛。
但意识,终于从濒临溃散的边缘,被强行拽回了一丝清明。
天光,正透过地窖缝隙和上方坍塌物的空隙,一点点挤进来,驱散着狭小空间内最浓重的黑暗。黎明已至。
不能再等了!
林墨血瞳中闪过决绝的光芒。每多停留一息,被发现的风险就增加一分。重伤的刀修可能已逃回分舵报信,玄天宗的反应速度难以预估。而他自身的状态,也无法支撑长时间的战斗或追逐,必须尽快转移到预设的、更隐蔽安全的落脚点。
他首先看向那箱龙血草。破损的洞口已被湿泥碎布堵塞,但仍有微弱的灵蕴丝丝缕缕逸出,在这污浊的环境中,如同黑夜里的萤火,对某些存在而言可能异常醒目。他脱下身上那件早已被血污浸透、破败不堪的外袍——这件沾染了自身血腥、浊气和战斗气息的衣物,此刻或许能派上意外用场。
他将外袍仔细包裹住藤条箱笼,用残留的布条紧紧捆扎,尽量掩盖其形状和灵蕴波动。虽然粗糙,但聊胜于无。
接着,他检查了从护卫队长那里得来的皮质小袋。玉牌、指令纸片、剩余的劣质丹药、几块灵石碎屑。他将玉牌和指令纸片用油纸重新包裹(取自之前准备的应急火种包裹),贴身藏好。丹药和灵石碎屑则放入小袋,塞进怀里。
做完这些简单的处理,他尝试站起。
第一步,便是一个踉跄。左腿因失血和之前的伤势,虚软无力。他赶紧扶住旁边冰冷的土壁,才避免摔倒。眩晕感如同潮水般涌来,眼前阵阵发黑。他死死咬住舌尖,用痛感刺激神经,强迫自己站稳。
不能倒!倒在这里,就是死!
他深吸一口气,那口气息带着地窖的霉味和自身的血腥,冲入肺叶,带来灼痛,却也带来一丝支撑。他开始缓慢地、极其小心地移动。
先是将包裹好的龙血草箱笼,用还能勉强用力的右臂,紧紧夹在腋下。箱笼的重量此刻仿佛有千钧,压得他伤口剧痛,但他不能放手。
然后,他辨认了一下方向。这里是他昏迷前随意闯入的夹缝,并非预设的安全点。他需要先离开这片区域,找到之前规划好的、更靠近城墙根废墟深处的某个隐蔽洞穴——那是他数日前踩点时发现的,入口隐蔽,内部空间狭窄但干燥,相对远离人烟。
他凭借着记忆和左眼血瞳在昏暗光线中稍强的辨识力,开始向夹缝外挪动。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脚下是松软的垃圾和湿滑的苔藓,需要格外小心,避免滑倒。身上的伤口随着移动不断被牵动,传来阵阵撕裂般的疼痛,尤其是左胸,每一次呼吸和动作的起伏,都像在撕裂那层脆弱的、由龙血草强行“焊合”的伤疤。
他不得不频繁地停下来,靠着残垣断壁喘息,压制喉咙里翻涌的血腥气和眩晕。汗水混合着血污,不断从额头滚落,流进眼睛,带来辛辣的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