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递过来,指尖的黑泥蹭在铜钱上,留下几道印子:“沈墨,这两贯给你。你是新人,刚入行没多久,能拿到这些已经不错了,多学着点,以后跟着我,少不了你的好处。”
沈墨盯着那两贯钱,心里像堵了块湿泥,沉得发慌。通判明明赏了五贯,刘虎自己拿了一贯,给两个搭把手的老捕快各一贯,到他这个全程牵头办案的人这里,就只剩两贯 —— 记忆里,原主上次跟着办了个偷鸡案,明明是原主找到的鸡窝,最后刘虎只给了他五十文,还说 “新人要多历练,别总想着钱”。原主胆小,每次都忍了,可他不是原主,前世做私家侦探时,委托人给的委托费一分都不会少拿,哪里受过这种明着克扣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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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班头,” 沈墨忍不住开口,声音有点发紧,他往前迈了半步,目光落在石桌上的铜钱上,“这案子…… 从查赌坊找线索,到抓周二,再到找尸体,都是我牵头办的,是不是…… 分配上能再匀匀?”
他的话刚说完,刘虎的脸 “唰” 地沉了下来,眼神里的笑意瞬间消失,换成了几分威胁的冷厉,声音也拔高了不少:“怎么?沈墨,你还想跟我讨价还价?要不是我把案子派给你,你有机会立功吗?再说了,你是新人,刚入职三个月,府衙的规矩都没学全,能拿到两贯钱已经是我给你面子了,别不知足!”
周围的捕快都停下脚步,有的靠在柱子上,抱着胳膊看热闹;有的低下头,用袖子挡着脸,假装没听见。王忠站在人群后面,朝沈墨使了个眼色,眉头轻轻皱着,还悄悄摇了摇头 —— 他是想让沈墨别争了,刘虎跟管赏钱的吏员是拜把子兄弟,真要是闹到账房去,说不定还会被扣个 “目无上级” 的罪名。
沈墨攥了攥拳头,指甲几乎嵌进掌心,疼得他瞬间清醒了些。他想起昨天去药铺时,王大夫说 “你娘的咳嗽得加阿胶,一两五钱纹银,要是再拖,怕是要伤肺”,两贯钱刚好够买一两阿胶,再抓些甘草、杏仁,剩下的钱还能买半袋米。要是跟刘虎闹僵了,他不仅拿不到赏钱,以后刘虎肯定会把看守城门、巡逻荒坡这种没油水的苦差事全派给他,到时候连基本的俸禄都攒不下,沈母的病该怎么办?
“属下不敢。” 沈墨深吸一口气,伸手接过那两贯钱,铜钱的温度透过指尖传过来,却让他心里凉飕飕的,“谢刘班头。”
刘虎见他服软,脸色才缓和了些,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却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敷衍:“这才对嘛!年轻人,别太急功近利,跟着我好好干,以后有大案子,少不了你的份。” 说完,他揣着自己的一贯钱,大摇大摆地出了府衙,路过门槛时,还特意把腰挺得更直,好像刚得了什么天大的赏赐。
捕快们也陆续散了,张老哥路过沈墨身边时,还故意撞了他一下,嘴里嘟囔着 “新人别太狂”;李老弟则跟着刘虎的背影,一路说着奉承话。王忠走过来,伸手拍了拍沈墨的胳膊,掌心的粗糙感透过布料传过来,带着几分暖意,他压低声音说:“别往心里去,刘虎一直这样,不管谁办的案子,他都要克扣一半 —— 上次王老弟破了个盗银案,赏钱三贯,最后只拿到一贯五。你刚进来,还摸不透他的脾气,他最忌恨新人跟他争,以后别跟他硬来,吃亏的是自己。”
沈墨点点头,把两贯钱小心翼翼地放进贴身的钱袋里,绳子系了三道,紧紧攥在手里。铜钱的重量压得掌心发沉,他能感受到每一枚铜钱边缘的磨损痕迹 —— 这些钱,是沈母的救命钱,也是他在这宋代官场里,第一次低头妥协的见证。这就是贱籍捕快的处境:辛苦办案的是你,背黑锅的是你,可功劳要给上级,赏钱要被克扣,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一旦反抗,连立足之地都没有。
“王大哥,我知道了。” 沈墨的声音有点哑,他抬起头,看着王忠鬓角的白发,想起上次在衙门口,王忠塞给他的半块炊饼,“谢谢你提醒我,不然我今天说不定真要闯祸。”
王忠叹了口气,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打开里面是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