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刚把从王大夫那里抓的药包放在灶台上,就听见院门外传来张婶带着哭腔的呼喊:“墨儿!墨儿在家吗?” 声音急得发颤,跟早上卖炊饼时的爽朗判若两人。
他连忙擦了擦手上的药粉,掀开门帘迎出去。只见张婶头发散乱,围裙上还沾着面絮,手里攥着半根断了的鸡绳,眼眶通红:“墨儿,我的鸡…… 我的芦花鸡不见了!”
“张婶您别急,慢慢说。” 沈墨扶着她往院里的石凳上坐,倒了碗凉茶递过去。他记得那只芦花鸡,每天清晨都能听见它打鸣,张婶还说过,等鸡开始下蛋,就能换点油盐钱,补贴家用。
张婶喝了口茶,情绪才稍微稳了些:“今晌午我揉面准备下午的炊饼,把鸡拴在院门口的老槐树下,想着就几步路的事,没成想转身的工夫,鸡绳就断了!我在巷子里找了两圈,连根鸡毛都没见着……” 她说着又红了眼,“这鸡要是找不回来,这个月的油盐钱就没着落了,家里那小的还等着蘸酱油吃炊饼呢。”
沈墨看着她手里那截断绳,绳头是被硬生生扯断的,不是磨断的 —— 说明鸡不是自己挣开的,要么是被别的动物惊到,要么是被人牵走了。他想起前世查案时常用的痕迹追踪法,眼下虽没有高科技工具,却也能从细微处找线索。
“张婶,您的芦花鸡有什么记号吗?比如羽毛上有没有缺角,或者脚环之类的?” 沈墨蹲下身,目光扫过院门口的地面。清晨下过一阵小雨,地面还带着潮气,容易留下痕迹。
“有!有!” 张婶连忙点头,“它左翅膀根有撮白毛,右脚还拴着个红布条,是我去年给它系的,怕跟别家的鸡混了。”
沈墨顺着院门口的土路往外走,眼睛盯着地面。果然,在老槐树根部的泥地上,他看到了几串浅淡的鸡爪印 —— 三趾朝前,一趾朝后,正是鸡的脚印,大小跟芦花鸡的体型也合得上。脚印朝着巷子东边延伸,偶尔还能看到一两根褐色的鸡毛,混在路边的枯草里。
“张婶,您跟我来。” 沈墨站起身,朝着脚印延伸的方向走。张婶连忙跟上,手里还紧紧攥着那截断绳,脚步又急又轻,生怕惊扰了可能藏在暗处的鸡。
巷子东边住的多是做小买卖的人家,有磨豆腐的王二,有缝补衣裳的刘婆,还有开屠户铺的李屠户。沈墨沿着脚印走了约莫半盏茶的工夫,脚印突然在李屠户家的后院墙根下断了 —— 墙根处有个半尺宽的狗洞,洞口的泥土被蹭得发亮,还沾着一根带白毛的褐色羽毛。
“是这儿了。” 沈墨指了指狗洞,“鸡应该钻进去了。”
张婶立刻上前,趴在狗洞边往里喊:“芦花!芦花!快出来!” 喊了几声,里面传来一阵 “咯咯” 的鸡叫,紧接着就看见一只芦花鸡扑棱着翅膀,从狗洞里探出头来,右脚果然拴着红布条,左翅膀根那撮白毛格外显眼。
可还没等张婶伸手去抱,就听见后院里传来李屠户粗嗓门的呵斥:“谁在外面吵吵?这鸡是我家的,别乱认!” 话音刚落,后院门 “吱呀” 一声开了,李屠户光着膀子,手里拎着把沾血的屠刀,脸上满是不耐烦。
张婶被他的模样吓得往后缩了缩,却还是硬着头皮说:“李屠户,这是我的芦花鸡,你看它脚上的红布条,还有翅膀根的白毛,错不了!”
“你的?” 李屠户把鸡往身后一藏,撇了撇嘴,“我今早在肉铺门口捡的,都饿瘦了,我还喂了它两把谷子呢。现在是我的了!”
沈墨上前一步,目光落在李屠户身后的鸡身上 —— 那鸡的脖子上还缠着半截断绳,跟张婶手里的那截纹路一模一样,显然是从张婶家扯断的。他心里有了数,语气却依旧平和:“李屠户,这鸡确实是张婶的。一来,鸡身上的记号跟张婶说的分毫不差;二来,院墙外的脚印从张婶家一直延伸到这狗洞,洞里还沾着鸡的羽毛,若是您捡的,脚印该从别处来才是。”
李屠户愣了愣,没想到这个平时闷不吭声的年轻捕快,竟然观察得这么细。他脸上有点挂不住,却还是嘴硬:“就算是她的,我喂了谷子,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