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张婶家去的路上,赵六的嘴就没停过 —— 他怀里揣着李裁缝给的最后两块桂花糕,走两步就掏出来啃一口,糕渣粘在嘴角,还不忘跟孙七念叨:“七儿,你说张婶家的酸豆角,要是配着热粥吃,是不是比俺娘腌的还够味?俺娘总说她的酸豆角是汴京第一,俺看今儿得比一比!”
孙七低头扒拉着他的花皮笔记本,笔尖在纸上蹭得 “沙沙” 响。他刚把 69 章 “灰球偷针线盒” 的记录补完,正写 “张婶失酸豆角” 的案由,“酸” 字的 “酉” 字旁写得太扁,差点跟右边的 “夋” 粘在一起,成了 “酉酸”。他皱着眉用炭笔涂掉,嘴里反复念叨:“酸、酸,左边是‘酉’,右边是‘夋’,不能再写错了……” 结果抬头时没看路,差点撞在沈墨背上,笔记本 “啪嗒” 掉在地上,正好翻到画着灰猫的那页,猫尾巴上还沾着个小小的墨团。
刘虎走在最前面,新皂服的袖口还沾着刚才布店门槛的灰,却故意把背挺得笔直,腰间的玉佩晃来晃去:“刚才那猫案,本官就是故意让你们先找线索,不然赵六哪能记住‘猫爪印’和‘鼠患’的区别?这次酸豆角案,本官一眼就能看出是啥情况 —— 肯定是野狗偷的!夜里饿了,闻着酸豆角的香味就来偷了!” 他说得斩钉截铁,仿佛已经看见野狗叼着酸豆角跑的样子。
沈墨捡起孙七的笔记本,顺手帮他把 “酸” 字补写在空白处:“先别急着下结论,到了张婶家看看再说。” 他知道刘虎爱抢功,却也没戳破 —— 毕竟这一路的小案子,刘虎的 “糗事” 已经成了大家的乐子,要是少了他,反倒少了些趣味。
张婶家的小院就在东市巷尾,围着一圈矮土墙,墙头上爬着几株牵牛花,门口晒着几串红辣椒和玉米,老远就听见张婶的大嗓门:“沈捕头!你们可算来了!快看看俺这倒霉事!” 她手里拎着个空坛子,坛口还沾着点盐水,一见众人就往院子里引。
院子不大,中间种着棵老槐树,树下摆着张石桌,角落就是那只空坛子 —— 倒在地上,旁边撒着圈盐水,地面上有几串浅褐色的脚印,比野狗的脚印小一圈,边缘还带着点模糊的蹼印。刘虎赶紧凑过去,蹲下身摸了摸脚印,又闻了闻坛口:“本官断定!就是野狗!你看这脚印,虽然小了点,但肯定是小野狗!坛口还有牙印呢!”
“不对啊刘班头!” 张婶摆摆手,手里的围裙擦了擦手,“俺家拴着大黄狗呢,夜里听见动静就叫,野狗哪敢进来?再说这脚印,俺看着像…… 像水里的东西?” 赵六凑到脚印旁,也蹲下来看,还伸手比了比:“这脚印比俺的拇指还小,野狗的脚印哪有这么小?倒像俺上次在码头看见的鸭子脚印……”
“你懂啥!” 刘虎瞪了赵六一眼,“鸭子吃青草的,能偷酸豆角?肯定是你看错了!本官说野狗就是野狗!” 他刚想站起来喊 “搜巷子里的野狗”,结果没注意身后的石凳,“哐当” 一声撞在上面,疼得他龇牙咧嘴,却还嘴硬:“本官是故意的,试试这石凳结实不,免得一会儿追野狗时碰坏了!”
沈墨没理会刘虎的小插曲,绕着院子走了一圈。在矮土墙根下,他发现了几根白色的羽毛 —— 不是鸡的,比鸡毛粗,还带着点油光;再往菜地走,菜畦里的青菜被啄了几个洞,旁边撒着几瓣碎玉米,是张婶昨天喂鸡剩下的。“张婶,您家附近有养鹅的吗?” 沈墨捡起羽毛问。
“有啊!隔壁李大爷家有只白鹅,叫‘大白’!” 张婶一拍大腿,“前两天还来俺家菜地里啄青菜,俺赶了它两回呢!难道是它偷的?不能吧,鹅不是吃青草的吗?” 刘虎一听 “鹅”,立马反驳:“鹅吃青草的!怎么会偷酸豆角?肯定是沈墨你看错了!这羽毛是鸡毛!” 他说着就想去捡羽毛,结果刚弯腰,就听见院墙外传来 “嘎嘎” 一声 —— 清脆又响亮,正是鹅叫!
“肯定是它!” 赵六一听鹅叫,立马撸起袖子,“俺去抓它!俺娘说俺小时候能抓鸡,抓鹅肯定也行!” 他说着就往墙外跑,刚翻过矮土墙,就见一只比他还高的白鹅扑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