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港的晨光刚漫过渔船的桅杆,就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搅碎。渔民李老栓扛着张破渔网,急冲冲地往码头登记亭跑,渔网的网眼扯破了好几处,渔线挂着海草和碎石,一看就是被礁石勾烂的。“孙文书!孙文书!您快看看俺这网!” 他冲进亭里,把渔网往石桌上一摊,声音发颤,“这网刚用了半个月就破了,今天本来要去远海捕石斑鱼,这下可好,啥也干不了,家里老婆子还等着买药呢!”
孙七放下手里的登记册,伸手摸了摸渔线 —— 线身又细又脆,轻轻一扯就断了,和上次帮李老栓登记的 “吕宋粗棉线渔网” 完全不一样。“李大爷,您这渔线不对啊,” 孙七指着断口,“上次您那网的线又粗又韧,这线一扯就断,怕是买着劣质的了。” 李老栓一拍大腿:“可不是嘛!俺上次在张二的渔具铺买的,他说这是‘进口好线’,比普通线还贵两文钱,没想到这么不经用!”
正说着,沈墨带着赵六、刘虎来码头巡查,远远就看见登记亭里围着人。“出啥事儿了?” 沈墨走进来,目光落在破渔网上,手指捏起一根渔线,放在阳光下看 —— 线身泛着不正常的白光,还夹杂着细小的棉絮,显然是用废棉重新纺纱制成的劣质线。“这线不是吕宋棉线,是本地废棉纺的,经不起海水泡,更经不起礁石勾。” 沈墨把线递给赵六,“你力气大,试试能不能扯断。”
赵六接过线,手指轻轻一拽,线 “啪” 地断成两截,他皱着眉道:“这啥破线啊!比俺的铜锤绳还不结实!李大爷,您找张二去,让他赔您渔网!” 李老栓却叹了口气:“俺找过了,他说线是从上游供货商那进的,他也不知道是劣质的,不肯赔,还说俺是自己勾破的,赖他的线不好。”
刘虎一听就急了,攥着拳头就要往渔具铺走:“俺去帮您说理!他要是敢不赔,俺就把他的铺子掀了!” 沈墨赶紧拦住他:“别冲动,先去问问张二情况,要是他真不知情,咱们帮他找供货商,要是他故意卖劣质线,再按规矩处理。” 孙七把破渔网的情况记在登记册上,画了个简单的渔网示意图,标着 “破口 3 处,渔线劣质(废棉纺)”,字迹工整,还特意用红笔圈出渔线断口,方便后续核对。
辰时过半,众人来到张二的渔具铺。铺子里摆着各式各样的渔网、鱼钩和渔线,张二正蹲在柜台后整理货物,见沈墨等人进来,脸色瞬间变了:“沈提刑,您咋来了?俺、俺没卖劣质货啊!” 沈墨把李老栓的破渔网放在柜台上:“张二,这渔网是李大爷在你这买的,才用半个月就破了,渔线是废棉纺的,你咋说?”
张二赶紧站起来,从货架上拿出一卷渔线:“沈提刑,俺这线都是从王记线铺进的,他说这是吕宋棉线,俺也没拆开看,要是有问题,肯定是他骗了俺!” 说着就从抽屉里拿出进货账本,翻到上个月的记录:“您看,这里记着‘王记线铺,吕宋棉线 50 卷,每卷 10 文钱’,比别家还贵 1 文,俺哪知道是劣质的!” 沈墨接过账本,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却也能看清进货信息,不像是假的。
“你跟我们去王记线铺,” 沈墨道,“要是真像你说的,王记线铺骗了你,咱们帮你讨回公道,要是你故意掺假,再按规矩罚你。” 张二连连点头,赶紧锁上铺子,跟着众人往王记线铺走。刘虎跟在后面,小声对孙七道:“你说这王记线铺是不是故意的?俺看他就是想赚黑心钱!” 孙七摇摇头:“不一定,得去看看才知道 —— 沈提刑说过,遇事要先查清楚,别冤枉好人。”
王记线铺在城南的小巷里,铺子里堆满了线卷,老板王福正坐在柜台后算账。见沈墨等人进来,他赶紧放下算盘:“沈提刑,您找俺有事?” 沈墨把破渔网的渔线递给他:“王福,这线是你卖给张二的吧?说是吕宋棉线,其实是废棉纺的,你咋解释?” 王福脸色一白,赶紧从货架上拿出一卷线:“沈提刑,俺这线是从南洋进的,可能是供货商发错货了,俺、俺也不知道是劣质的!”
赵六一听就火了,铜锤往柜台上一砸:“你还想狡辩!俺看你就是故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