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头提携二人飞一般奔下两头山,直往东方狂奔。岑毅只觉耳边生风,眼角生疼,心想:“这老头是谁?为何要带我俩走?”另一边梁发也暗自心惊:“莫非是个食人血肉的僵尸,要将我拿去充饥!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呀,我日里如此虔心拜你,怎的你如此麻木?见我苦难非但不助,还屡屡令我遭罪!”
其时仍是皎月当空,四下亮如白昼,这老头仍不停步,只是狂奔,岑毅偷眼看着这人,只见他面如红枣,呼吸匀和,显是气血旺盛,内力充沛,但观他白眉银发,又觉得年事已高,心中惊疑:“这人看起来也已经一把年纪了,体力怎会这么好?他是从死人墓里蹦出来的,莫非真是个神仙!”转念又想:“杜晓凤的墓里埋着的怎么会是这个老头?既然被埋在里面,那他到底是死是活?”
这一夜发生的尽是奇异之事,岑毅不禁感慨:“到底是我见识浅了,竟没料到这世上会有这等奇事!”这老头带着二人跑了一夜,岑毅也暗自思索了一夜,但始终不能猜透其中秘密,如今自己生死难料,自然是忧愁苦闷,皱眉难舒。直至天明时分,那老人忽然在一处山坡旁停了下来,随手将岑毅二人丢在地上,猛的呼了口气,突然大喝一声,仰天喊道:“江湖呵,我侯老二今天终于回来了!”听闻此言,岑毅和梁发二人各是一般心思,梁发暗喜:“太好了,会吐人言,是个活着的人,看来我的性命无忧了!”岑毅则想道:“侯老二?听来他似是姓侯,在家中排行老二。”
这老人欢呼良久,又蹦又跳的,看得岑毅不禁好笑。随后老人立在地上舒展着身体,身上的骨骼“嘎吱”乱响,接着将一条腿立起来举过头顶,用手托住,只留一只脚立在地上,令一只手伸作佛手,面向东方,竟弯腰礼拜了下去,岑毅梁发二人见到这怪异的动作大吃一惊,心底对这老人的功夫赞叹不已。老人弓着身立着腿伫立良久,然后直起身子,把腿放下,只见他深吸一口气,盘腿坐在地上,双手托起腮帮,闭上眼静静地坐着。岑毅不明所以,呆呆地看着,梁发心中焦急,恨不得立马起身逃走,无奈手上要穴被拿,跟本就动不了。
老人坐在地上又是许久,期间一动不动,宛如一座石像,梁发暗道:“这老头不会是死了吧?”恰此时他忽觉身上的麻软渐渐消散,腿脚慢慢活络了起来,心中暗喜,“此时不在,更待何时?”于是悄悄起身,准备开溜。谁知这时老人开口说话了:“慢走!我有话要问你。”梁发吓了一跳,连忙跪倒在地,哀求道:“爷爷啊!小人与您之间全无瓜葛,也绝不是有意要惊动你的,饶了小人这次吧。”老人闻言大笑起来,边笑边缓缓起身,转头望着梁发,岑毅直至此时才看清他面目,只见他体态龙钟,披头散发,但肤色红润,眉目清秀,尽管胡须头发一片花白,但面貌却如壮年,眉宇慈和但却又不失威严,十足有种世外高人的感觉。这老人看到梁发跪倒在地,不禁憨笑起来,道:“嘿嘿,好久没人拜我了,你是这许多年来的第一个!”梁发不明所以,只是跪着,老人道:“好了好了,莫怕莫怕,我又不会乱杀人,我只问你两句话,你便可以走了!”梁发闻言松了口气,战战兢兢地爬了起来,其时岑毅手脚也已活络,于是也从地上爬了起来。
老人望着二人道:“今年是哪一年?”
二人茫然地互望一眼,启声道出年份,不过岑毅说的是“辛未年”,梁发说的是“嘉庆十六年”。老人闻言皱起眉来,手指掐了掐,低声道:“六年了!”二人又是一阵茫然,随即又听老人道:“你们两个是谁唤醒了我?”
二人闻言一愣,“唤醒?什么意思?”二人齐声道,老人道:“方才我脸上一阵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