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的恩典“吓”到了,闭门不出,美其名曰“沐浴更衣,静心准备”。
实则,他是在利用这短暂的时间,通过墨尘的渠道,疯狂恶补一切关于宫廷礼仪、皇室成员关系、以及可能出席的重臣信息。苏瑶则连夜赶制了一种能提神醒脑、且能一定程度抵抗迷幻类药物影响的清心丸,让他含在舌下。
秦湘更是紧张万分,将凌寒寿宴当日要穿的礼服、配饰检查了无数遍,甚至亲自演练了数遍从世子府到宫门的路线以及可能发生的各种意外应对方案。她知道,宫中才是真正龙潭虎穴,每一步都可能是万丈深渊。
寿诞之日终于到来。
这一日,天还未亮,整个帝都便已沉浸在一片喜庆而肃穆的气氛中。各条主街道净水泼街,黄土垫道,禁军巡逻的队伍明显增多,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凌寒身着繁复华丽的世子朝服,头戴金冠,乘坐着皇家派来的规制马车,在秦湘和二十名精心挑选、卸去重械却依旧煞气逼人的黑甲玄骑护卫下,向着那巍峨如天上宫阙般的皇城缓缓行去。
越是靠近皇城,那种令人窒息的威严感和压迫感便越是强烈。朱红的高墙仿佛接天连地,巡逻的禁军甲胄鲜明,目光如电,检查之严格远超城门。
递上懿旨和身份符牌,经过数道繁琐苛刻的盘查,凌寒的马车才得以驶入那巨大的、如同巨兽之口的宫门。
宫内又是另一番景象。白玉为阶,金砖铺地,宫殿巍峨,飞檐斗拱,极尽皇家气派。无数太监宫女垂首疾行,规矩森严,悄无声息。一种深入骨髓的等级感和压抑感,扑面而来。
宴设于专门用于大型庆典的太极殿。殿内早已灯火辉煌,人声鼎沸。皇室宗亲、文武百官按照品级爵位依次列坐,衣香鬓影,珠光宝气,觥筹交错,一派盛世华章景象。
凌寒被太监引至宗亲区域一个较为靠后的位置坐下。他立刻摆出一副小心翼翼、又忍不住四处张望的土包子模样,对周围的奢华摆设和那些气度不凡的皇亲贵胄投去“羡慕”和“敬畏”的目光,完美扮演着一个来自边陲、没见过世面的藩王世子。
但他的眼角的余光,却如同最精密的扫描器,飞快地掠过全场。
主位之上,龙椅空悬,皇帝尚未驾临。旁边凤座上,一位身着凤袍、头戴珠翠、面容富态慈和却眼神深邃的老妇人,正含笑接受着众人的朝拜,正是今日的寿星——当今太后。她身边围着几位嫔妃和得宠的公主,笑语盈盈。
韩相坐在文官首位,与几位阁老低声谈笑,神色轻松,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他只是淡淡地瞥了凌寒一眼,便不再关注,似乎真的只当他是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
皇子们坐在另一侧。大皇子赵韬身材高大,面容刚毅,带着一股军人特有的彪悍之气,正与身旁一位武将低声交谈,目光锐利,偶尔扫过全场,带着一种志在必得的审视。二皇子早夭,三皇子体弱多病并未出席,四皇子、五皇子看起来较为平庸,只是附和着周围人说话。
而六皇子赵宸,则坐在稍偏一些的位置,依旧是一副闲散淡然的模样,独自品着酒,偶尔欣赏一下殿中的歌舞,仿佛周遭的一切喧嚣都与他无关。只有当凌寒的目光不经意扫过他时,他似乎有所感应,举杯对着凌寒的方向微微示意,嘴角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凌寒连忙“受宠若惊”地点头哈腰回礼,心里却冷笑更甚。
宴会在庄重而喜庆的氛围中进行着。歌舞曼妙,礼乐庄严,百官依次上前向太后献上寿礼,说些吉祥话儿,太后一一含笑回应,赏赐有加。
轮到宗室子弟时,凌寒也赶紧上前,献上早已准备好的、一份中规中矩却价值不菲的玉观音,磕磕巴巴地说了几句祝寿词,引得太后莞尔,赏了他一串明珠,便让他退下了。
一切看似波澜不惊。
然而,就在宴会进行到高潮,气氛最为热烈之时,异变陡生!
一名负责传菜的小太监,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地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