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脚步声从容逼近。
伴随着一道冰冷的声音。
口称“为弟”,语气中却无半分敬意,亦无情绪起伏,仿佛在与猫狗言语。
那是发自心底的轻蔑。
是对他们的漠视,或者说,是对所有人的漠然。
一种令人心悸的淡漠。
“今日小圣贤庄何其荣幸,竟能迎来两位公子同时驾临。”
荀子望向门外那道身影——漫天大雪中,浑身散发着骇人杀气的身影。
也是刚刚缔造了又一场惊天战役之人。
竟能在大雪封城之际,急行军直捣齐国都城临淄,再杀至桑海。
荀子面色一沉。
十六岁?不,今年该是十七?还未过年,这么说,他仍是十六岁。
十六岁,却已成军神。
两场战役下来,荀子已能预见,此人将带来何等恐怖的影响。
十六岁,便主导了两国的覆灭。
咔嚓!
扶苏手中的杯子,不经意间——或者说,失控地——被捏碎了。
聚散流沙,为何对他出手?
扶苏心中已大致明了——是他这位好弟弟!
这个素来低调内敛的弟弟!
年仅十六,却心肠狠毒如蛇蝎,冷酷嗜血,满脑子只装着战火与杀伐。
为了战事,竟连自己的亲兄长都能牺牲。
呵,这可真是他的好弟弟!
“看来,我这个哥哥并不怎么欢迎我?”
人未到,声先至。明明是问句,语气却依旧平淡无波。
踏、踏、踏、踏!
一步一步,脚步声落在木板上,每一声都重重敲在荀子与扶苏心头,带来沉重的压力。
“三公子,小圣贤庄一向声名在外,从不涉足世俗纷争。”荀子试图先行解释。
是的,他们确实未曾参与,庄外那些人,不过是来此寻求庇护罢了。
若将他们拒之门外,小圣贤庄的声誉也将受损。
更何况,此事也并非荀子所为。
将晨缓步走入,目光低垂,望着自己的手,语气淡漠:“反秦先锋墨家的巨子,听说与你们三当家张良交情甚笃。”
“冤枉,纯属污蔑!我儒家与墨家虽同为当世显学,但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张良怎会与他们有牵连?这完全是无稽之谈。”荀子脑中嗡的一声,几乎发麻。
别人倒也罢了,可眼前这人,是个煞星。
更是个疯子。
他已在小圣贤庄连杀数人,一言不合——不,甚至一个眼神不对,便挥刀夺命。
如此残暴,如此冷血。
荀子只觉脑中一片空白,彻底麻木。
大雪封城,天地皆白。
如此漫天飞雪,战马难行。
远在咸阳的赢政,已完全失去前线的消息。
这一日清晨,他坐在养心殿中,守着火炉,眉间带着几分忧虑。
漫天飞雪,视野尽失,斥候根本无法传递消息。
罗网的情报网络也几乎中断。
如此大的雪,连信鸽都难以飞行。
不仅是咸阳,齐国、燕国等地同样被连绵大雪覆盖。
瑞雪虽预示丰年,
但在战争的关键时期,却成了阻碍。
赢政心中反复思量:
那二十万大军是否安然无恙?
匡章会不会再次击败秦国?
秦国对匡章,既有仇恨,也有畏惧。
二十年前那一战,秦国曾被他彻底压制。
虽然当时在位的并非赢政,
但这份耻辱,已深深烙印在他心中,
成为所有秦人心头的刺。
“前线还没有消息吗?”赢政问道。
“大王,这已是您今早第二十次询问了。”赵高低声回应。
赵高也感到无奈,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