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粘贴的无穷镜像，层层叠叠、毫无止境地向着每一个可能的方向延伸出去，像一只机械怪物的内脏迷宫。
空气里弥漫着类似废弃医院消毒水和腐朽金属混合的、冰凉的臭味。死寂到能听见灰尘落地的声音。
更诡异的是脚下的地面，材质似金属又似某种硬化凝胶，正散发着和刚才车厢里那七彩粘液同源、但更浓郁百倍的甜腻腐臭！
而这恶臭中，混杂着一缕极淡极淡的、属于魇梦那被扭曲过的精神力场特有的、带着神经质恐慌的“甜味”。
“呵……”墨时渊扯了扯嘴角，无声地嗤笑。
空间错位加强制入梦豪华加料版？魇梦，你这接客……不对，接单业务水平，老板给你加了工资啊？弄个这么高仿的无限城“待客大厅”？
但这布局……墨时渊的指尖在意识里勾勒了一下空间坐标轴。不对，这种延伸感更像……他抬头看向这环形巨厅的高处“穹顶”——无数条扭曲蜿蜒的轨道如同被冻僵在死亡瞬间的蟒蛇，交错、缠绕、穿刺，凝固在一种静态的疯狂中。
“无限……列车？”墨时渊眯起眼，打量着那些凝固轨道上冰冷僵硬的车厢轮廓，“概念缝合怪吗？魇梦你以前搞小清新梦境，现在改做重口味梦工厂废土乐园了？业务转型挺大啊！”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下这片散发着腐臭的空间，再联想一下炼狱最后那惊怒交加的眼神，一个非常不讲道理但荒谬点直接拉满的可能浮现心头：
这根本不是什么豪华车厢或者鬼王大人的会客厅……
这里……貌似是……餐车？那个被炼狱用鳗鱼饭砸过地板的餐车？
证据？
墨时渊冷着脸，脚尖轻轻点地，身体以一种违反物理定律的方式滑行到墙边。
果然，那冰冷光滑、布满铆钉的墙壁上，很不起眼的角落，镶嵌着一个……半敞开的、带着油污的保温箱门。里面本该满满当当的热腾腾便当，此刻……空空如也。
他甚至可以想象炼狱在灯光消失前一秒，还在担忧那最后几盒还没来及分出去的鲑鱼饭是不是凉了。
“很好，”墨时渊对着那片令人心寒的空荡荡保温箱点了点头，声音平静得像是在念天气预报，“豪华单间（厕所都比这宽敞）有了，环境艺术（废土风+下水道风情）也有了，客服（自己）也到位了，餐标……还给撤了。”
他看着四周无穷尽的铆钉门，“这服务意识……上弦现在也这么卷了？主打一个自生自灭沉浸式受苦体验？”
他甚至悠闲地摸了摸下巴。魇梦搞这么大阵仗，又是无限城叠无限列车的套娃，又是断网式空间锚定，看来无惨老板下的订单KPI压力很大啊？这得加班多少血汗梦境才交得了差？虚无侵蚀的加班费老板给报销吗？
等等！
墨时渊的目光定格在一扇异常华丽的、镶着扭曲鎏金花边的巨大门扉上。那门虚掩着，一丝微弱却极其不协调的、带着烧烤酱香味的……热气？
那里面绝对不是魇梦的风格！
墨时渊脸上那种混不吝的、看破一切的吐槽表情瞬间凝固。一丝冰冷的玩味攀上他的嘴角。
他抬起手，指间没有剑，但意识深处，“虚隙鹊渡”的剑理如同流动的暗河，无声无息地铺展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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