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步岛边缘的断崖在夜色中沉默。海浪拍打礁石,碎成白色泡沫,旋即被黑暗吞没。
月光清冷,洒在相对而立的两人身上。
墨时渊看着眼前魁梧的海军中将泽法。对方肌肉虬结,气息沉稳,但眉宇间那份对力量的困惑与对“正义”的迷茫,如同夜色中的暗礁般显眼。
方才关于星神与命途的宏大画卷,显然还在冲击着这位“黑腕”的认知边界。
“好了,”墨时渊开口,声音平稳,将泽法从思绪的漩涡中拉回,“星海图景已为你展开一角。现在,回到你最初的问题——关于星轨。”
他无意扮演导师,只是陈述事实。
泽法恍然回神,用力一拍手掌,发出沉闷声响:“星轨!对,那贯穿海面的奇异道路!”
他眼中精光一闪,疑惑却更深,“你曾说那是星穹列车航行的路径,连接未知,散播希望。”
泽法不是天真之人,他踏前一步,气势迫人,脚下礁石承受不住力道,裂开细纹。
“那便捷的通道,对野心家同样是坦途!你的‘开拓’,是否也会为掠夺与征服铺路?将战火更快地引向那些原本闭塞、安宁的岛屿?”
海风卷起墨时渊深色便装的衣角,他神色未变。
“你没说错。”他承认得干脆利落,“开拓带来混沌,希望与绝望本就是硬币两面。
星轨的存在,如同打开一扇门,门后可能是贸易繁荣,也可能是铁蹄践踏。”
他微微侧头,目光投向漆黑的海平面,仿佛能看到无形的轨道在延伸。
“然而,”他话锋一转,语气带着一种近乎漠然的理性,“航路的开辟,文明的连接,本身即是‘开拓’命途的践行。
至于如何利用这航路,是构建桥梁还是架设炮台——那是航行其上之人的选择,是你们这个世界的秩序需要面对的课题,应由维持秩序的势力去解决。”
他特意加重了“你们这个世界”几个字,清晰地划开界限。“海军的存在,不正是为了‘秩序’?”
泽法沉默。
墨时渊的直白近乎冷酷,却无法反驳。
海军……秩序的守护者?这口号在目睹了太多内部腐化后,显得异常沉重。
“时间不早,”墨时渊打了个哈欠,伸展了一下身体,动作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慵懒,那是【虚无】命途带来的特质。
“泽法先生,告辞。”他转身欲走,银色发梢在月光下掠过一道冷光。
“等等!”泽法再次叫住他,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迫切,这才是他心底埋藏最深的疑问,“最后一个问题。命途……一个人,能否同时踏上不止一条路?”
墨时渊脚步顿住,缓缓转身,眉头微挑。
“我以为,刚才展示的三种力量,已是答案。”他摊开手掌,掌心上方,三团微光无声浮现:深邃寂灭的【虚无】、跃动探索的【开拓】、锐利执着的【巡猎】。
能量波动虽被刻意收敛,但那份迥异而宏大的本质依旧令泽法瞳孔微缩。
“人是复杂的,”泽法紧盯着那三团光,眼中燃烧着探究的火焰,“信念会变,行为可同时契合多种理念。纯粹的‘守护’,是否也意味着封闭?‘开拓’的勇气,是否也需要‘巡猎’的锋芒来清除障碍?若命途是信念的映射,为何只能选其一?”
墨时渊看着泽法眼中那属于军人的执拗与属于智者的困惑交织,明白了对方的挣扎。他收起掌中光晕,声音清晰,如同在陈述宇宙法则:
“这个问题,算作个人赠予泽法先生的临别赠礼。”
“理论上,一心一途。”他竖起一根手指,语气斩钉截铁。
“命途非力量赛道,而是宇宙哲学的具象,是星神意志的延伸。
获取力量的根本,在于深刻理解并纯粹践行其理念。
信念越纯粹,与命途共鸣越强,力量越磅礴。”
他举了例子,“‘毁灭’令使为毁灭而生,‘巡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