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都拖出去!老规矩!穿签!挂营门!”
“是!”如狼似虎的铁签营士兵立刻扑上,不顾那些汴梁兵的哭嚎挣扎,将他们如同死狗般拖出盐仓。很快,外面就传来沉闷的击打声、骨头碎裂声和戛然而止的惨嚎。
仓库内,只剩下徐天、杜仲、几个心腹士兵,以及地上如同烂泥般抽搐、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漏气声、半边脑袋血肉模糊的钱禄。浓烈的血腥味几乎凝成实质。
杜仲走到徐天身边,压低声音,独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大人,全宰了痛快,可这姓钱的毕竟是汴梁派下来的…赵九那边…”
徐天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手中那根再次沾满鲜血的铁环。盐粒混合着血块,黏在冰冷的金属上。他弯腰,从地上抓起一把泼洒的、雪白纯净的细盐,用力揉搓在铁环的血污上。盐粒摩擦着金属,发出沙沙的细响,将那些暗红的血渍一点点覆盖、吸收,铁环渐渐显露出原本的暗沉金属光泽,只是上面多了一层细密的白霜。
“死人,不会告状。”徐天的声音冷得像冰,“赵九要的,是咬死我‘私盐’的证据。钱禄死了,他带来的勘合和所谓的‘证据’,就是几张废纸。”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仓库深处堆放的盐袋,“光州现在,是我说了算。”
杜仲看着徐天用盐“清洗”铁环的动作,又看看地上那个血葫芦般的钱禄,似乎明白了什么,独眼中凶光一闪:“明白!属下这就去‘料理’干净!保证姓钱的和他那些爪牙,都变成光州城外乱葬岗的肥料!绝无后患!”
徐天微微颔首。杜仲立刻招呼两个心腹,如同拖死猪般将还在微微抽搐的钱禄拖了出去。仓库里,只剩下徐天和那个正在被简单救治、依旧昏迷的年轻伤兵。
徐天走到伤兵身边,蹲下身。老兵正用干净的布条小心地包裹着那个恐怖的耳部伤口,但血水依旧在不断渗出。年轻士兵的脸色惨白如纸,呼吸微弱。
徐天沉默地看着。阳光从仓库高处的破窗斜射进来,形成一道光柱,灰尘在光柱中飞舞。光柱的边缘,恰好落在那袋被钱禄撕破、泼洒在地的雪白细盐上。
盐,白得刺眼。
血,红得惊心。
他缓缓站起身,握着那根被盐和血重新淬炼过的“人签”铁环,走到仓库门口。外面,杜仲正指挥着士兵,将几具汴梁兵的尸体用破草席草草卷起,如同处理垃圾。营门方向,隐约能看到几具被铁签穿透锁骨、高高悬挂起来的模糊身影,在午后的阳光下微微摇晃。
军营里一片肃杀的死寂。士兵们沉默地执行着命令,眼神复杂,有快意,但更多的是对未知风暴的恐惧。
徐天站在盐仓门口,望着辕门外光州城灰暗的天空。秋阳依旧高悬,却再也照不进他眼底那片深沉的寒潭。腰间的铁环冰冷而沉重,仿佛凝聚着方才的血腥与盐粒的咸涩。
“根基…”他低低地吐出两个字,声音消散在带着血腥气的风里。
脚下的路,是白骨铺就,血海浮沉。而手中的铁签,只能蘸着血与盐,在这乱世的绝壁上,凿出一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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