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起!平静的湖面仿佛被投入了烧红的烙铁,瞬间化作一片沸腾翻滚的火海!火舌疯狂舔舐着吴军船体,沾满油脂的船板猛烈燃烧,风帆化作巨大的火炬!凄厉的惨嚎声穿透烈焰的咆哮,吴军士卒如同下饺子般跳入水中,却难逃粘稠火油的附骨之疽,在湖水中化作挣扎哀嚎的火人!
一艘体型最大的吴军哨船试图冲出火海,船头将领惊惶失措。
“震天雷!送他上路!”石头冷酷下令。
艨艟船舷边,数名臂力惊人的壮卒点燃引信,奋力将数枚铁壳震天雷抛出!黑乎乎的铁球在空中翻滚,划着死亡的弧线,精准地落在那艘吴船甲板和吃水线附近!
“轰!轰隆!!”沉闷如地龙翻滚的巨响连环炸开!坚固的船体如同纸糊般被撕裂!灼热的气浪裹挟着锋利的铁片横扫甲板!巨大的水柱夹杂着破碎的船板、残肢断臂冲天而起!那艘哨船猛地一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倾斜、解体,带着满船绝望的哀嚎与熊熊烈焰,沉入冰冷的巢湖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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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余的几艘吴船魂飞魄散,不顾一切地撞入未燃尽的火油区,带着满船烈焰,亡命般向东南方逃窜,在湖面上拖曳出数道浓烟滚滚的火痕。
石头按刀立于船头,冰冷的湖水混合着燃烧的灰烬溅落在他冷硬的甲片上。他望着那片渐渐被湖水吞噬的烈焰残骸,以及远处狼狈逃窜的黑点,只冷冷吐出两个字:
“收兵。”
巢湖西岸,水寨重归死寂。浓雾与硝烟缓缓沉降,唯有那焦糊的肉味与刺鼻的油腥,无声地宣告着这片水域的新主人,以及那不容置疑的铁律——越界者,焚船沉尸!
寿州城,昔日王茂章的行辕如今成了徐天的帅府。
灵堂的惨白尚未撤去,肃杀之气已弥漫府邸内外。徐天端坐主位,绯色官袍外罩玄色貂裘,腰间“人签”铁环冰冷依旧。他面前条案上,摊着几份文书:一份是杜仲送来的寿州北境已定、收编溃兵数千的捷报;一份是石头飞鸽传回的巢湖首战焚敌数船的塘报;还有一份,墨迹淋漓,是张谏亲笔草拟的、送往汴梁的“请罪兼报捷奏章”。
“…臣天,承陛下洪福,王帅遗泽,将士用命。赖圣天子洞烛万里,授臣安靖之责,臣夙夜忧惧,唯恐有负天恩。王帅新丧,寿州惶然,幸赖陛下天威震慑宵小,北境军民望风归附,巢湖小挫吴寇窥探…然臣才疏德薄,骤掌重地,如履薄冰,唯竭尽驽钝,绥靖地方,整军缮备,以固我大梁南疆藩篱。前番王帅索饷,臣刮尽申光府库,仅得陈粮朽械,致王帅忧愤,此皆臣之罪也!恳请陛下责罚…” 张谏立于下首,沉声诵读着奏章中那谦卑惶恐、却又处处透着“事已办妥”意味的词句。
“好。”徐天指尖敲了敲那份奏章,声音平淡无波,“辞章哀切,分寸得当。既报了捷,堵了悠悠之口,又示弱请罪,让汴梁的老爷们觉得本王还在他们掌心拿捏之中。张先生此笔,胜过千军。”
他目光转向旁边另一个更小的锦匣。匣内无奏章,只有一份誊写工整的礼单,并几份盖着特殊朱印的“盐引”凭证。礼单所列,皆是稀世之物:南海龙眼大的明珠一串,西域血玉雕琢的卧虎镇纸一方,还有整张毫无杂色的玄狐皮…价值连城。而真正压秤的,是那几张可在光州盐场随时兑付巨额食盐的“盐引”。
“此物,”徐天点了点那锦匣,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连同奏章,以六百里加急,直送汴梁枢密使赵岩府邸。告诉押送的心腹,面呈赵相爷时,只说一句:‘定南方得立足,全赖相爷回护,些许南疆土仪及盐场微利,聊表寸心,伏望相爷于陛下面前,为边将稍作缓颊。’”
“属下明白。”张谏肃然领命,将锦匣小心收起。他深知,这份“土仪”与“微利”,才是真正能撬动汴梁权贵、为徐天争取宝贵时间的钥匙。
汴梁,枢密使府邸。
暖阁内熏香袅袅,驱散了深秋的寒意。赵岩一身舒适的燕居常服,斜倚在铺着锦褥的软榻上,指尖正拈起锦匣中那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