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势如潮,汴梁的主力被死死拖在北方,此刻徐天若真怀异心,挟新胜之威,自淮南挥师北上,汴梁拿什么抵挡?
想到徐天那“尸山撞门”、“牛渚焚蛟”的赫赫凶名,想到他那令人闻风丧胆的“铁签营”和神鬼莫测的火器,朱友贞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陛下!陛下息怒!保重龙体啊!”殿内侍立的几个老臣也慌忙跪倒一片,磕头如捣蒜。
赵岩被墨汁糊了半张脸,也顾不得擦拭,猛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一种困兽犹斗的狠厉光芒:“陛下!事已至此,惊慌无益!徐天此獠,桀骜不驯,其心昭然若揭!然其信中虽语带威胁,却仍以臣子自称,可见其……其暂时尚无公然撕破脸皮、举旗造反的胆量!他索要杨隆演人头是假,索要徐知诰人头和家眷是真,这说明他当下最迫切的目标,仍是彻底吞并杨吴!”
赵岩的脑子飞速转动,急中生智:“陛下!为今之计,唯有……唯有以更大的恩宠,更高的爵位,更重的赏赐,稳住此獠!满足其贪欲!使其骄纵,使其懈怠!同时,陛下当密诏北方诸镇,尤其是宣武军一部,火速抽调精骑南下,布防于宋、亳一线,以防不测!再密令荆南高季昌、楚地马殷,许以重利,使其牵制徐天侧翼!待北方战局稍缓,我大梁精兵腾出手来,再……再徐图之!”
“恩宠?爵位?赏赐?”朱友贞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急促地喘息着,“他已是淮南节度使、庐江郡公、检校工部尚书,东南面招讨处置使!还……还怎么封?难道要朕封他做王吗?!”
“陛下!”赵岩眼中精光一闪,仿佛豁出去了,声音陡然拔高,“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法!徐天已据寿、庐、申、光四州,拥雄兵数万,巢湖水师威震大江!其势已成,非虚名高位不足以填其欲壑!臣斗胆……请陛下立颁诏书,晋封徐天为——庐州郡王!食邑万户!赐丹书铁券!加‘使相’衔(同平章事),许其开府仪同三司!将其现有官职爵位,推至极荣!再将光州盐场……不,将整个淮南道盐铁之利,划拨三成,由其自行支配,充作军资!如此厚恩重赏,或可……或可暂缓其锋!”
“郡王?使相?开府?盐利?”朱友贞听得目瞪口呆,心都在滴血。这几乎是把半壁江山的权柄和财富都拱手送人了!但一想到徐天信中那赤裸裸的威胁,想到广陵城破后那可能真的被装盒送来的人头……巨大的恐惧瞬间压倒了所有的不甘。
“准……准了!就依卿所奏!拟旨!立刻拟旨!”朱友贞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带着破音。
“陛下圣明!”赵岩心中稍定,连忙磕头,但随即又想到什么,脸上露出一丝极其谄媚又带着狠毒的笑容,“陛下,恩宠爵位,乃朝廷体面,是给天下人看的‘明路’。然欲真正稳住此等虎狼之辈,还需投其所好,走一条……‘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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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路?”朱友贞皱眉。
“正是!”赵岩膝行两步,压低声音,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臣闻徐天此人,虽杀伐决断,冷酷如铁,然……亦有寡人之疾!其于女色之上,眼光极高,非绝色不能入其眼!前番杨隆演献柳含烟行刺,虽败,然足见其好美色之心!”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声音压得更低,如同毒蛇吐信:“臣近日得知一绝密消息。原许州忠武军节度使刘彟(huò),新得一妾,名唤‘花见羞’!此女年方二八,出身邠州王氏饼肆,然其容色之美……
据见过之人言,堪称‘第一’!其姿容之盛,远非杨隆演所献之柳含烟可比!肌肤胜雪,眉目如画,更兼体有异香,行动处如弱柳扶风,静立时若洛神临凡!坊间皆传,此女乃九天玄女谪凡,其美非人间所有,故称‘花见羞’——百花见之,亦当羞惭闭蕊!”
赵岩的描绘极尽渲染,听得朱友贞都不由得心神一荡,但随即被更深的算计取代。
“陛下,刘彟一介失势藩将,安配拥有此等天人之姿?此等尤物,唯有陛下,方有资格享用!然值此社稷危难之际,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