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上,当南门率先告破、周本那“孙德威已诛!南门破了!”的嘶吼遥遥传来时,徐天冰封的脸上,终于绽开了一丝真正属于胜利者的、冷酷而满意的笑容。
“好!周本!好一个血性男儿!”他猛地一挥手臂,“传令!北门、东门,加紧进攻!杜仲!给本王撕开北门!徐忠水师,封锁所有水道!一只苍蝇也不许飞出广陵城!”
“遵令!!!”
随着南门告破,淮南军士气大振!攻势如同海啸,一浪高过一浪!北门在杜仲铁签都重甲的死命冲击下,终于被彻底凿穿!玄色的铁签营旗在残破的北门城楼上高高飘扬!东门守军在两面夹击下彻底崩溃,城门被撞车轰然撞开!
三路大军,如同三条黑色的恶龙,从三个方向狠狠灌入广陵城内!巷战瞬间爆发!然而,抵抗是零星而绝望的。大部分守军早已失去了战斗意志,成建制地跪地投降。只有少数杨隆演的死忠亲卫,依托着宫墙街巷做最后的困兽之斗,很快便被汹涌的人潮淹没。
喊杀声、哭嚎声、兵刃碰撞声、房屋倒塌声,响彻了这座千年古城的每一个角落。黑色的淮南军旗,如同死亡的潮水,迅速淹没了一条条街道,向着城市中心那座象征着权力顶峰的宫殿——广陵宫,汹涌而去!
广陵宫,暖阁。
曾经金碧辉煌的殿堂,此刻一片狼藉。打翻的香炉,散落的奏章,破碎的瓷器,还有那件被主人慌乱中丢弃在地的明黄龙袍。熏香的暖意早已被刺骨的寒意和浓烈的硝烟味取代。
吴王杨隆演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背靠着那张他曾无比迷恋的蟠龙金漆御座。他身上只穿着一件皱巴巴的素白中衣,头发散乱,面如死灰。那双曾经尚算清秀的眼睛,此刻空洞得如同两口枯井,倒映着殿外越来越近的喊杀声和火光。
“完了……全完了……”他嘴唇哆嗦着,喃喃自语,声音如同蚊蚋。孙德威战死、三面城破的消息如同最后的丧钟,彻底击垮了他最后一丝侥幸。徐天那张冰冷如魔神的面孔,柳含烟那颗死不瞑目的头颅,还有劝降书上那些“悬首”、“营妓”、“焦土”的字眼,如同走马灯般在他脑海中疯狂闪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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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能死!不能像柳含烟那样!不能像徐知诰那样逃亡!我要活!我要做个富家翁!对!徐天答应过的!只要投降,做个富家翁!
一股强烈的求生欲猛地冲散了恐惧!杨隆演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从地上弹了起来!他手忙脚乱地扒开御座旁一个暗格,里面是他早就准备好的细软——几包沉甸甸的金珠,几块价值连城的美玉,还有几件便于携带的珍宝。
他将这些珍宝胡乱塞进一个准备好的锦囊,紧紧抱在怀里。细软冰凉的触感,似乎给了他一点虚幻的安全感。他跌跌撞撞地冲出暖阁,甚至顾不上呵斥那些早已跑得无影无踪的宫女太监。
“备车!快给寡人备车!去……去东门水关!快!”杨隆演如同无头苍蝇般在空旷的宫殿回廊里奔跑,对着空气嘶吼。他记得东门水关有一条隐秘的水道,通往宫外的一条小河,那里藏着他以备不测的小船!
然而,昔日对他毕恭毕敬的侍卫、太监,此刻早已不见踪影。偌大的宫殿,如同鬼域,只有他绝望的嘶吼在空荡荡的回廊里回荡,显得无比凄厉和可笑。
他一路狂奔,穿过御花园,冲向靠近宫墙东侧的偏僻水门。怀里的锦囊沉重,勒得他手臂生疼,却被他死死抱住,仿佛那就是他的性命。近了!更近了!他甚至能看到那道半掩的、通往自由的小水门!
就在杨隆演眼中燃起一丝希望的瞬间!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在宫墙外炸开!紧接着,是无数沉重的脚步声、甲胄碰撞声、以及凶神恶煞般的吼叫声,如同潮水般涌近!
“杀!别让杨隆演跑了!”
“王爷有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搜!给老子仔细搜!一只耗子也别放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