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推行盐引、整顿田亩所得,杯水车薪!
军工坊日夜赶制火器军械,耗费更是如山如海!臣掌三司,深知其中艰难。若与吴越这等富国拼消耗,打持久,我军粮饷军械必难以为继!不出半年,恐生内溃!”
他伸出第二根手指,语气愈发严峻:“其二,强敌环伺!西面荆南高季昌,虽在光州受挫,然此獠反复无常,如同跗骨之蛆!
见我大军深陷吴越泥潭,其必如饿狼般扑来,再犯我光州、申州!北面汴梁朱友贞,虽困于晋王李存勖之威,然其鹰犬赵岩,对我淮南盐利垂涎三尺,从未死心!一旦得知我主力南调,与吴越胶着,其必会怂恿汴梁,或明或暗,对我江北各州施压,甚至纵兵侵扰,断我漕运!
届时,我大吴将陷入三面受敌、首尾难顾之绝境!此乃社稷倾覆之危!”
高郁的声音在沉静的承晖堂内回荡,带着一种冰冷的现实感,将潜在的巨大危机血淋淋地剖开在徐天面前。财力不支,强敌窥伺,持久战对大吴而言,无异于自掘坟墓。
徐天沉默着,指节敲击镇纸的节奏却明显慢了下来。高郁的分析,直指他最深的隐忧。他看向张谏:“张卿,高卿所言,乃金玉良言,切中要害。
然,吴越这块肥肉,苏湖粮仓,杭州海利,孤…志在必得!此乃成就王霸之基不可或缺之资!强攻不可持久,难道…要孤将到嘴的润州再吐出去?向钱镠老贼低头求和不成?”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压抑的怒意和不甘。
张谏一直垂目静听,此刻才缓缓抬起头。他面容清癯,眼神却深邃如古井,仿佛早已将东南乃至天下的棋局在心中推演了无数遍。他对着徐天深深一揖,声音沉稳而清晰:
“大王,高使君所言财匮敌伺,乃金科玉律,臣深以为然。然,吴越之地,确如大王所言,乃王业之基,断不可弃!强攻硬打,陷于泥潭,更是取死之道。”他话锋一转,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为今之计,臣有一策,名曰‘以攻为守,围城打援,速战慑心’!或可破此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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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城打援?”徐天眼中精光一闪,“张卿详细道来!”
张谏走到巨幅舆图前,手指精准地点在杭州的位置:
“大王请看!钱镠之根本,在于杭州!其经营数十载,城高池深,兵精粮足,民心依附,强攻必是旷日持久,伤亡惨重!此乃下下之策,绝不可取!”他手指猛地向外一划,“然,杭州之固,亦成其枷锁!钱镠老迈,子孙皆在杭州,宗庙社稷系于此城!此城若危,钱镠必如被踩了尾巴的老龙,倾尽全力来救!”
他的手指沿着运河与钱塘江快速移动:
“大王可命征南行营,挟新破润州之威,水陆并进,大张旗鼓,直扑杭州城下!徐忠水师封锁钱塘江口及运河要冲,断其外援水路!米志诚率陆路精锐,以王神机火器营为锋镝,扫清外围据点,兵临杭州城下,扎下坚固连营,摆出长期围困、不死不休之态势!”
张谏的手指重重敲在杭州城上,语气斩钉截铁:
“此乃‘攻其必救’!杭州告急,钱镠岂能坐视?其必严令各地驻军,尤其是屯驻常州奔牛埭的钱传球部、苏州的杜棱部,乃至更远的湖州、越州驻军,火速驰援杭州!这些援军,便是钱镠的命脉,亦是其分散于各地的有生力量!”
他的手指离开杭州,在苏、常、湖等通往杭州的必经之路上重重划过,眼中闪烁着洞悉战局的冷光:
“而我军真正的杀招,不在杭州坚城之下,而在这些援军必经之路上!大王可密令米志诚,于杭州外围险要之地,如临平山、皋亭山、钱塘江湾曲处,预设伏兵!以逸待劳,依托地利,配以火器之威,专打吴越各路援军!”
张谏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自信:
“吴越援军,千里奔袭,人困马乏,建制不一,指挥难协!我军则以逸待劳,占据地利,火器齐发,劲弩攒射,铁骑冲阵!
必能将其分而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