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盖着闽王大印、沾染着绝望气息的求救檄文,从尚未被完全封锁的东门水关,由死士乘快船拼死送出,沿着闽江和内河水道,射向闽国各地。
福州城,这座被锁喉的困兽,在绝望中发出了最后的咆哮与侥幸的嘶鸣。王审知枯坐御座,死死盯着殿外灰暗的天空,等待着那渺茫的“万一”。
福州港外,海风依旧强劲。
周禾指挥的佯攻舰队,在成功吸引并钉死了闽国水师主力及福州守军绝大部分注意力后,眼见陆锋部登陆成功的信号焰火在琅岐岛方向升起,立刻果断执行徐忠的撤退命令。
“传令!停止攻击!各舰依次转向,脱离接触!向琅岐湾方向撤退!” 周本站在旗舰楼船船头,声如洪钟。
“呜——呜——呜——!” 低沉的号角声取代了震天的战鼓。原本攻势如潮、打得水寨一片狼藉的吴军艨艟斗舰,如同退潮般,开始井然有序地脱离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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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上的“火龙油柜”停止喷吐烈焰,强弩炮车也停止了咆哮。舰队保持着严整的阵型,一边用尾部的床弩和弓箭手压制着试图追击的零星闽国战船,一边灵活地转向,扯满风帆,朝着东北方向的琅岐湾全速驶去。
水寨内,一片狼藉。寨墙多处焚毁坍塌,望楼冒着黑烟,几艘被火油引燃的战船还在熊熊燃烧,士兵的哀嚎和救火的呼喊混杂一片。
闽将王继勋灰头土脸,看着突然撤退的吴军舰队,又惊又疑,摸不清对方意图。
“将军!吴狗退了!退了!” 副将带着劫后余生的狂喜喊道。
“退?他们为何突然撤退?” 王继勋眉头紧锁,心中那股不安却愈发强烈。他猛地想起琅岐岛方向似乎有异常信号,急忙下令:“快!派快船!去琅岐岛方向探查!快!”
然而,为时已晚。当闽国的快船小心翼翼驶近琅岐岛附近海域时,迎接它们的,是早已在预定海域完成汇合的吴军警戒游弋舰队!
二十艘艨艟、五十艘快船,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群,在经验丰富的吴军水师将领指挥下,迅速从侧翼包抄过来!
吴军艨艟利用体型和火力优势,用强弩和拍竿进行威慑性打击,而灵活的快船则如同狼群,利用速度优势穿插分割,用火箭、钩拒、跳帮战术,死死缠住试图靠近琅岐湾探查的闽国船只。
“杀!” “别让一艘闽船过去!” 吴军水师将士的怒吼在海浪声中回荡。
海面上爆发了小规模但异常激烈的追逐战。闽国快船试图突围,但在吴军严密的封锁和优势兵力下,很快被击沉数艘,余者仓皇逃窜,根本无法靠近琅岐湾入口半步!
琅岐湾内,此刻已是另一番景象。
徐忠亲率的旗舰及主力舰队,在陆锋部成功登陆并扑向福州后,已顺利驶入这片隐蔽的海湾。庞大的楼船停泊在深水区,艨艟斗舰则靠拢滩头,源源不断地将后续部队、工匠、粮秣辎重卸载下来。
都尉赵夯率领的两千劲卒,已牢牢控制了整个琅岐岛。
他们在岛屿制高点修建了简易却坚固的营寨,架设了床弩和了望塔,清理并拓宽了登陆滩头,修筑了通往内陆的道路。
大批随船而来的工匠正在加紧组装拆卸运输的炮车部件,民夫则在士兵监督下,将堆积如山的粮袋、箭矢、火油罐、震天雷等物资源源不断地运往岛上的临时仓库,再通过新修的道路,转运至围攻福州的前线。
琅岐岛,已从一个隐蔽的登陆点,迅速转变为吴军稳固的后方基地和物资转运中枢!
如同一条粗壮的锁链,将来自广陵乃至整个吴国控制区的战争血液,源源不断地输送到福州城下的前线大营。
徐忠站在旗舰高耸的舰桥上,俯瞰着海湾内一片繁忙而有序的景象。
赵夯在岛上立起的吴军战旗迎风招展,与福州城方向隐约传来的战鼓声遥相呼应。他嘴角勾起一丝冷酷而满意的弧度。
蛟龙已潜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