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声道,“刚收到广陵枢密院转来的福州军报,徐忠大帅已围福州,正待闽国援军……”
李莽脚步一顿,眼中厉色一闪。徐忠!又是徐忠!他那边进展神速,自己却在这宣州城下寸步难行!强烈的对比,如同火上浇油,让他心中的焦躁几乎要喷薄而出。
“知道了!” 他低吼一声,声音沙哑。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走到营寨边缘,隔着护城河,再次望向那座沉默的坚城。
夕阳的余晖给古老的城墙镀上一层金边,也映照出城头守军警惕的身影。
强攻不行,穴攻受阻,炮击无效……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吴王让自己来此,是为了磨砺,不是来撞南墙的!李莽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暴戾,开始强迫自己像吴王、像张谏相爷那样去思考。
他不再只看城头,目光扫过城墙的每一处细节,扫过护城河的水流,扫过城外起伏的地势,扫过那些被守军砍伐一空、防止吴军取材制造攻城器械的树林……
一定有破绽!是人就有破绽!是城就有弱点!李莽眼中那属于莽夫的凶光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深沉、更加专注的锐利。
他开始像一个真正的统帅那样,沉下心来,仔细观察,冷静分析。宣州,这块坚硬的磨刀石,终于开始真正地磨砺这柄新出炉的猛将之锋。
福州城下,吴军大营。
中军帅帐内,气氛肃杀而沉稳。巨大的福州及周边沙盘摆在中央,山川河流、城池道路,清晰可见。
徐忠卸下了沉重的甲胄,只着内衬锦袍,背对着帐门,负手而立,目光锐利如鹰隼,在沙盘上代表福州城和周围几处重要关隘、道路的模型上来回扫视。
前锋营都指挥使陆锋、水师统领周本、琅岐岛守将赵夯等核心将领肃立两侧。
“禀大帅!” 一名风尘仆仆的斥候都尉快步进帐,单膝跪地,声音带着一丝兴奋,“内侍监‘夜枭’密报,并我军斥候反复确认:闽国各州援军已动!”
帐内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来。
“讲!” 徐忠转过身,声音平静无波。
“是!” 斥候都尉语速极快,“漳州刺史王继成,率本部州兵及征发乡勇约一万五千人,其中含其重金豢养的‘藤牌象兵’三百骑(战象身披藤甲,背负箭楼),已出漳州,沿九龙江北岸官道疾进,其先锋距福州西南外围永泰关已不足两日路程!”
“泉州刺史留从效,此人素有‘泉州狐’之称,狡猾多疑。他虽响应王命,但行军缓慢,主力约万人尚在泉州境内。然其麾下悍将张汉思,已率三千泉州精锐步卒(多善山地作战及使用毒箭)为先锋,走沿海小路,行动诡秘,意图不明,需高度警惕!”
“建州刺史陈诲,性情刚烈,尽起建州之兵约八千,皆为山民悍卒,擅使长矛大斧,翻山越岭如履平地。其部已过南剑州,正沿闽江支流疾行,预计三日内可抵福州西北方向古田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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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汀州刺史钟全慕,路途最远,且需翻越武夷余脉,其部约五千汀州兵(多畲族弓手)刚刚出发,预计抵达最迟!”
斥候都尉一口气报完,帐内响起一片低低的议论声。
“藤牌象兵?哼,花架子!几发‘震天雷’便叫它成烤象!” 陆锋冷哼一声,眼中战意高昂。
“留从效这老狐狸,派个先锋来试探?想捡便宜?” 周本抚着短须,眼神玩味。
“建州山兵倒有几分蛮力,可惜不通战阵。” 赵夯瓮声瓮气地评价。
徐忠抬手,帐内瞬间安静。他走到沙盘前,手指精准地点在几处位置:“漳州王继成,兵多而杂,象兵看似唬人,实则笨重迟缓,乃突破口!其必走官道,力求最快抵近福州,以振城内士气。陆锋!”
“末将在!” 陆锋挺身上前。
“着你率本部前锋营一万精锐,并加强‘震天雷’营两队、强弩营一队,即刻拔营,前出至永泰关以南二十里,官道必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