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他奉张汉思之命,日夜兼程赶来“拜谒”即将路过的旧主,并“护送”一程,以示忠心,更重要的是探听虚实,为漳州下一步何去何从寻个出路。
远远看到驿站门口肃立的吴军甲士和飘扬的“徐”字大旗,陈洪进心中一紧,勒住缰绳。他身后百余骑也纷纷停下,气氛瞬间紧张。
驿站内快步走出一名吴军校尉,脸上堆着看似热情的笑容,拱手道:“可是漳州陈将军?末将奉徐大将军令,在此专候多时!郡公车驾尚在途中,请将军先行入内歇息,酒宴已备好!”
陈洪进看着那校尉皮笑肉不笑的脸,又瞥了一眼驿站周围那些按刀而立、眼神锐利如鹰的吴军士兵,心中疑窦丛生。
但想到张汉思的严令和“郡公”的名头,他咬了咬牙,翻身下马。
“有劳了!”他抱了抱拳,示意亲兵留在门外,只带了四名贴身护卫,硬着头皮走进驿站大门。
驿站大堂内果然摆着几桌丰盛的酒席,几名吴军将佐作陪。陈洪进刚踏入大堂,身后的驿站大门便“哐当”一声被重重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声响。
“陈将军一路辛苦,请上座!”为首的吴军都尉笑着起身相迎,笑容却未达眼底。
陈洪进心中警铃大作,手已按上腰间刀柄,强笑道:“不必客气!末将此来只为拜谒旧主,聆听郡公教诲,不敢叨扰酒宴。不知郡公车驾何时能到?末将在此恭候便是……”
他话音未落,那吴军都尉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冰寒。
“郡公?”都尉冷笑一声,猛地掷杯于地!
“动手!”
哐啷!瓷杯碎裂的声音如同信号!
大堂两侧的屏风轰然倒下!早已埋伏在内的数十名吴军悍卒如猛虎出柙,手持强弩劲刀,瞬间将陈洪进及其四名护卫团团围住!弩箭闪着寒光的箭簇,死死锁定了几人要害!
“你…你们…!”陈洪进脸色剧变,呛啷一声拔出佩刀,他身边的护卫也慌忙拔刀,背靠背结成一个小圈,但面对四周密密麻麻的弩箭和杀气腾腾的甲士,显得如此渺小无力。
“奉吴王令、徐大将军令!”都尉的声音如同寒铁摩擦,字字诛心,“闽国伪王王审知,负隅顽抗,荼毒生灵,罪无可赦!其麾下党羽,助纣为虐,一并锁拿!尔等漳州逆将,不思归顺天兵,反欲行刺郡公(王审知),图谋不轨,罪加一等!拿下!”
“放屁!你们设套害我!”陈洪进目眦欲裂,怒吼一声,挥刀欲拼个鱼死网破!
“放!”
都尉冷酷下令。
嗡——!
机簧震响,弩弦齐鸣!数十支淬毒的弩箭如同死神的獠牙,在如此近的距离内,根本避无可避!
噗!噗!噗!噗!
利刃入肉的闷响连成一片!陈洪进和四名护卫瞬间被射成了刺猬!
陈洪进魁梧的身躯晃了晃,手中钢刀当啷坠地,他低头看着胸前密密麻麻的箭杆,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愤怒、不甘和巨大的被欺骗的屈辱,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仰面栽倒,气绝身亡。鲜血迅速在地板上蔓延开来,染红了破碎的瓷片。
几乎在同一时间,驿站外也传来短促而激烈的喊杀声和金铁交鸣,随即迅速平息。显然,留在外面的百余漳州骑兵,也遭到了早已埋伏好的吴军的致命围杀。
驿站内,血腥味盖过了酒菜的香气。那吴军都尉面无表情地踢了踢陈洪进尚有余温的尸体,冷冷道:“收拾干净。漳州逆将陈洪进,图谋行刺‘郡公’,已被我等就地格杀。首级硝制,连同‘捷报’,速速呈送徐大将军!”
他特意加重了“郡公”二字,充满了残忍的嘲弄。
当徐忠接到驿站传来的“捷报”和王审知一行已安然“上路”的消息时,他正站在福州残破的城楼上。夕阳如血,将他的玄甲染上一层妖异的暗红。
他望向西方,那是广陵的方向,也是王审知和那些自投罗网的“郡公”、“贵人”们奔赴的终点。更远处,是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