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权长久存在。我大蜀……富甲一方,恐迟早为其眼中之钉,肉中之刺。”
宣徽使宋光嗣,面白无须,声音阴柔,眼中却闪烁着精明的算计,他细声细气地接话:“王相所言甚是。然正因其需时日安内,方是我等的机会。硬抗,确非良策。
不如……先行示好,以柔克刚。可遣一能言善辩、熟知中原礼仪典故之重臣为使,备上我蜀中最珍贵之贡礼,恭贺其登基称帝,正位汴梁。
并呈上国书,表达我蜀地愿与吴朝修永世之好,约为兄弟之国,岁岁朝贡,永不犯境。
如此,先稳住徐天,窥其心意。
若其志得意满,暂且满足于虚名与厚利,接受好意,我蜀地便可暂得安宁,徐图后计;若其狼子野心,非要吞并不可,我等也可借此拖延时间,加固关防,操练兵马,同时可秘密联络荆南、南汉、楚地,共谋结盟应对之法。”
王衍闻言,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苍白脸上泛起一丝潮红,连连点头:“宋卿所言甚合朕意!甚合朕意!此乃老成谋国之策!那就立刻去办!
挑选最得力之人,就由……由翰林学士李昊为使!他文采斐然,熟知礼仪。备礼要厚!锦缎……先备五万匹!要最新的花样!
金银器皿、珍玩玉器、珍稀药材,还有……挑选一百名精通歌舞、肤白貌美的蜀中佳丽,一同北上汴梁!务必向吴帝表达朕……表达孤的恭顺结交之意,万万不可怠慢!”
“臣等遵旨!”王宗弼与宋光嗣领命。很快,一支规模庞大、载满蜀锦、金银、珍宝和绝色美女的使团,便从锦官城出发,沿着艰险的蜀道,浩浩荡荡,向着中原汴梁而去。
前蜀朝廷试图用惊人的财富和迷人的美色,来换取一时的和平,或者说,换取宝贵的苟延残喘的时间。
消息通过徐天布下的各路密探,很快便化作一道道加密的文书,被摆上了徐天在汴梁紫宸殿的御案。
徐天仔细翻阅着关于李存勖昏聩自毁、众叛亲离的最新密报,嘴角只有一丝冰冷的嘲讽:“李亚子英雄一世,竟至如此境地,可笑,可叹,亦可怜。”
而对于前蜀使团携带重礼即将来朝的消息,他则用手指轻轻敲了敲光滑的桌面,对侍立一旁的张谏和高郁道:“王衍倒是个识趣的,知道畏惧,懂得献宝买安。
也好,朕正需时间安内,无暇他顾。他来示好,朕便接着。正好可借此机会,摸一摸蜀中虚实,也可让蜀地的金银锦缎,好好充实一下朕的府库,缓解眼下用度。”
张谏微笑道:“陛下圣明。可效仿古人,厚待其使,虚与委蛇,示以宽仁大度,使其松懈无备。待我朝内政彻底理顺,兵甲粮草充足之时,蜀地……山川之险,又何足道哉?不过陛下掌中之物耳。”
高郁则眼中闪着精光,更关心实际利益:“陛下,蜀锦精美,天下闻名,其价值堪比金银。这批贡赋来得正是时候,可大大缓解目前朝廷的财政压力。臣会会同有司,妥善清点入库,将其用于最急需之处。”
徐天颔首,目光再次投向殿外广阔的天地。家眷已至,内政梳理正雷厉风行地进行,外邦示好……一切似乎都在向着有利于他的方向发展。
但他深邃的目光中不见丝毫松懈,他深知,这暂时的平静与示好之下,依旧是暗流汹涌,强敌环伺。他的霸业,不过才刚刚铺开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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