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石守信和张彦泽更沉稳些。
他是文官出身,后来投笔从戎,虽不如前两人勇猛,却心思缜密。他的甲胄是新的,却没那么光亮 ,他特意让亲兵磨去了甲片上的鎏金,说 “打仗不是比排场,实用就好”。
“着你部为右军,向西,目标蓟州!” 杜仲看着他,语气稍缓,“同样,不留恋攻城,首要任务是抢占各处通往幽州的要道、隘口!蓟州多山,你要多派斥候,小心敌军埋伏。”
“是!” 王景躬身领命,转身时,特意叮嘱身边的斥候队长:“去,把弟兄们都叫回来,每人多带一块干饼,再备些炭火,山里冷,别冻着了。”
一连串的命令如同疾风骤雨,杜仲的头脑却异常清晰。
他知道,陛下这次倾尽国力发动跨海远征,赌上的不仅仅是这十万精锐,更是大吴的未来。
吴军最大的优势,就是 “出其不意”伪唐没想到他们会从海上过来,契丹也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快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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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个优势维持不了多久,一旦敌人反应过来,集结重兵,吴军就会陷入被动。
所以,他们必须跟时间赛跑,在敌人完全醒过神之前,抢占燕云的战略要点,尤其是渝关、蓟州这些连接塞北与中原的雄关,只要把这些 “门” 守住,后续的战事就好办了。
“其余各部,随本帅中军,目标幽州!” 杜仲最后指向北方,那里的天空更暗,仿佛有一座无形的城池在云层后矗立 ,那是卢龙节度使府所在的幽州,是赵德钧的老巢,“赵德钧首鼠两端,卖国求荣,其军心必不稳固!我军要打出气势,让他来不及收缩兵力,更来不及等待契丹援军!”
没有冗长的动员,也没有多余的废话。所有将领都知道,此刻多说一句话,就可能耽误一刻行军时间。
简单的命令过后,庞大的吴军如同上紧了发条的战争机器,迅速裂变成数股钢铁洪流,向着内陆汹涌而去。
他们的行军速度快得惊人,放弃了传统的 “稳扎稳打”,也放弃了携带重型攻城器械。
那些需要数十人才能拉动的冲车、撞锤,全都留给了后续的水师运输,前锋部队只带了组装式投石机、弩炮这些轻型器械。
壕寨营都是老手,一盏茶的功夫就能把投石机组装好,用完了再拆开,扛着就走。
遇到城池,若是守军愿意投降,吴军就派使者进城,宣读陛下的旨意,只要降,既往不咎,还能保留官职;若是守军抵抗,弩手就先放几轮弩箭,投石机扔几块石头,只要把城门砸出个缺口,或者把守军吓得龟缩在城里,主力部队就立刻赶路,只留下少量兵力围着城池,防止守军出来捣乱。
补给线是个大问题。吴军的粮草大多靠徐忠的水师从海上运输,楼船一趟能运三万石粮食,可从淮南到白沙湾,一来一回要十天时间,根本跟不上前锋部队的行军速度。
所以,杜仲下了命令:“就地取材”。
遇到那些依附伪唐的坞堡,若是坞堡主愿意拿出粮草,吴军就用盐来换,五代时盐比粮食还金贵,淮南产盐,吴军带了不少,用盐换粮,坞堡主也愿意。
若是坞堡主不愿意,甚至想帮伪唐抵抗,吴军就不客气了,攻破坞堡,只取粮草和马匹,不杀百姓,也不抢财物。
有一次,一个坞堡主紧闭城门,还放箭射伤了吴军的斥候,张彦泽率军攻破坞堡后,只把坞堡主绑了,让他交出粮草,其余百姓一概不动。
事后,那个坞堡的百姓还偷偷给吴军送了些咸菜,他们早就恨透了伪唐的苛捐杂税,也听说过吴军的军纪,心里是向着吴军的。
士卒们的日子并不好过。
他们穿的还是秋装,淮南的深秋不冷,可燕云的深秋已经能冻得人骨头疼。
很多士兵都裹着从滩头残敌身上缴获的毡布,有的毡布又脏又破,却比秋装暖和多了。
他们怀揣着仅够三天的干粮,那是用粟米和豆子磨成粉做的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