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复仇心切的契丹主力。
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终于被地平线吞没,天色迅速暗了下来。
峡谷间刮起了夜风,带着寒意,吹在士兵们汗湿的身上,让人忍不住打颤。契丹人似乎也意识到吴军远程火力的减弱,攻势变得更加疯狂,甚至开始尝试在夜色掩护下,从两侧相对平缓的山坡进行迂回渗透。
“不能再等了。” 韩匡嗣看着身边一张张疲惫而坚定的面孔,心中做出了决断。他招手唤来自己最信任的两名亲卫队长李六和陈六。此刻,这两人以及他们的坐骑,是军中少数还保留着些许机动能力的。
“阿六,陈六!” 韩匡嗣压低声音,语速极快,他的目光扫过两人,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们各带三匹状态最好的马,立刻从峡谷南侧那条猎户小道走!记住,不惜一切代价,冲出包围,以最快的速度赶往蓟州!”
他顿了顿,从怀中掏出一块温润的和田玉佩。
这块玉佩是他父亲留下的遗物,上面刻着一个 “韩” 字,边缘处还雕着简单的云纹,奇袭西楼时,他曾用这块玉佩挡过一支契丹人的骨箭,此刻玉佩上还留着一道浅浅的凹痕。
韩匡嗣用力将玉佩掰成两半,递给李六和陈六一各一半:“以此为信物。告诉石守信都督,我部现被契丹主力围于白水陉,箭尽粮绝,危在旦夕,望他速发兵接应!”
“将军!我们誓与您同生共死!” 李六和陈六 “噗通” 一声跪倒在地,眼眶通红,声音带着哽咽。他们跟着韩匡嗣征战多年,早已将他视为兄长,此刻让他们独自突围,实在是于心不忍。
“放屁!” 韩匡嗣低吼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是军令!把消息送到,比留在这里多杀几个契丹狗更重要!你们活着出去,我们这里四千多弟兄才有活路!走!现在就走!”
李六和陈六知道韩匡嗣的脾气,不再多言,重重地磕了三个头,额头磕在石头上,渗出血来。
他们起身,接过韩匡嗣递来的玉佩,转身朝着峡谷南侧跑去。
负责照看战马的王大叔早已将三匹状态最好的河西马牵了过来,这几匹战马是之前从契丹贵族那里缴获的,耐力比普通的契丹马要好得多。
李六和陈六翻身上马,又将另外三匹备用马的缰绳系在马鞍上,朝着韩匡嗣拱了拱手,便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渐浓的夜色和峡谷南侧的乱石之中。
送走了求援的信使,韩匡嗣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但身上的压力并未减轻。
他回到阵前,看着在火把映照下依旧不断试图冲击防线的契丹人,朗声对周围的士卒喊道:“弟兄们!求援的信使已经出发了!最多三四日,石都督的援军必到!我们只需要再坚守几天!打起精神来,让契丹狗看看,我们吴军好汉,就算到了绝境,也能崩掉他们满嘴牙!”
他的话语如同强心剂,让本已摇摇欲坠的防线再次稳固了几分。
士兵们默默检查着手中仅剩的武器,卷刃的横刀、钝口的骨朵,或是干脆捡起地上的石头。
赵二将手中的擘张弩放在一边,拿起一把从契丹兵身上夺来的弯刀,用一块石头打磨着已经卷刃的刀刃,火花在夜色中闪烁。王小六则和几名士兵一起,将死去同伴的甲片拆下来,绑在自己的要害部位,虽然这些甲片大多残破,但聊胜于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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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我们还剩下最后十几颗震天雷。” 军需官凑过来,低声汇报。他手里捧着一个木箱,里面装着十几颗生铁打造的圆球,每个圆球上都有一个小孔,里面插着用麻线做的引信,引信上还涂着一层煤油,以防受潮。
韩匡嗣眼中寒光一闪:“收好!现在不用。等到我们不得不撤退的时候,给追兵备一份‘厚礼’!”
接下来的两天两夜,对于白水陉的吴军而言,是真正的地狱。
第一天夜里,夜色如墨,只有零星的火把在峡谷间闪烁。
契丹人借着夜色的掩护,发起了一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