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像一块湿冷的毛巾,严丝合缝地蒙住我的眼睛和口鼻。
我能感觉到自己正被两个人抬着,步伐平稳,没有一丝多余的晃动,仿佛我是件易碎的珍品,而不是一个被绑架的活人。
空气里的味道变了,消毒水的刺鼻气味被一种更复杂的气味取代,一半是医院里福尔马林的甜腻,另一半,却是寺庙里经年不散的檀香。
两种味道诡异地纠缠在一起,一种代表着肉体的防腐,一种指向灵魂的安宁,它们同时出现,像一个冰冷的悖论。
我被平放在一个金属台面上,后背接触到的瞬间,一股寒意穿透薄薄的衣料,直刺骨髓。
这感觉太熟悉了,像停尸床。
我的身体无法动弹,但耳朵捕捉到了一切。
细微的、带着金属摩擦质感的“咔哒”声,有节奏地响着,一下,又一下。
是剪刀。他在剪我的头发?
不。
我的金手指,那个能瞬间调取并分析一切感官信息的异能,在脑海里将这声音的波形与数据库里的音频进行了比对。
不是剪刀,是……指甲刀。
这个认知让我浑身的血液都凉了半截。
用指甲刀修剪头发?
那得是多大的耐心,多诡异的执念。
金手指不受控制地翻涌起来,一段几乎被我遗忘的童年记忆被强行推到眼前。
那是个下着小雨的午后,我哭闹着不肯去上学,家里那个模糊不清的身影,那个被我称为“妈妈”的女人,并没有打骂我。
她只是把我抱在怀里,搬了张小凳子坐在我身后,用一把木梳,一遍又一遍地梳理我的长发。
她的动作很轻,声音更轻,带着一丝捉摸不定的叹息:“晚照,头发要梳得整整齐齐的,这样,那些不干净的东西才不会缠着你。”
而现在,这个男人,这个把我绑架至此的“净身师”,正用一把小小的指甲刀,一小撮一小撮地,修剪我发尾的分叉。
他的动作轻柔、专注,甚至带着一丝神圣感,虔诚得像在举行某种献祭。
他不是在伤害我,他是在“净化”我。
“咔哒”声忽然停了。
房间里陷入死一样的寂静,连空气的流动都仿佛凝固了。
我能听到他近在咫尺的呼吸,平稳,却带着一丝压抑的潮气。
“晚照,”他开口了,声音低沉得像从地底传来,“你知道为什么家里的第七个枕头下面,一定要压一本黄历吗?”
我没有动,连眼皮都没有颤抖一下。
我的身体是一具完美的“标本”,等待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但他似乎也并不期待我的回答,只是在自顾自地陈述一个早已写好的事实。
“因为你六岁生日那天,你妈妈没有回来。你抱着那个枕头,哭了一整夜。”他的声音里渗出一种奇怪的悲悯,仿佛他亲眼见证了那一切,“可你不知道,她永远也回不来了。是我,亲手把她推进了后院的那口枯井里。”
轰的一声,我的大脑像是被一枚炸弹引爆。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冲撞,几乎要跳出喉咙。
这句话,这个信息,毫无逻辑可言。
如果他是我的敌人,是杀害我母亲的凶手,他为什么要在现在,在这个他完全掌控局面的时刻,向我揭露他最大的罪行?
这不符合任何犯罪心理学的模型。
可如果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一个精神错乱的臆想症患者,又怎么可能如此精准地操控绑架、转移、净身的每一个环节?
金手指在极致的震惊中被动激活到了最高权限。
我脑海里瞬间回放他刚才的语调起伏,每一个字节的音频都被拆解、分析。
结论令人不寒而栗——当他提到“妈妈”这个词时,他的声带震颤频率出现异常的波动,那是一种极度逼近快速眼动睡眠(REM)状态下的梦呓特征。
他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