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客栈上房内,君天碧与甘渊才悠悠转醒。
昨夜荒唐,直至天色微熹方歇。
此刻已是午膳时分。
待二人洗漱完毕,客栈伙计战战兢兢地送来迟来的午膳时,杜纪云带着杜府的一众仆从,已然在门外等候多时了。
桌上摆着简单的几样北夷特色:
一大碗热气腾腾、汤色奶白的羊肉汤,一碟切得薄薄的羊肉,一碟翠绿的沙葱,还有几个烤得焦香的馕饼。
甘渊早已换回了那身玄色侍卫服,冰冷的玄铁面具严丝合缝地扣在脸上,遮住了那张惹是生非的容颜。
有些东西却是遮不住的。
比如他那几乎被掏空的节操。
再比如,他周身那股餍足后懒洋洋的劲儿。
浑身上下都酸软,腰腹深处尤甚,连拿着筷子的手都显得有些无力。
偏偏精神头极好,眼神亮得惊人。
反观君天碧,倒是神清气爽,容光焕发,眉宇间那抹常年不化的冰霜似乎都消融了几分。
正慢条斯理地喝着汤,昨夜那个被“刁蛮夫人”缠得无可奈何的“夫君”只是幻影。
甘渊一边大口扒着饭,一边酸溜溜地瞥着自家城主。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城主倒是舒坦了,跟吸足了精气的山魅似的,留他在这儿浑身不得劲,累得像条死狗......
甘渊看着她这样,心里有点小小的不平衡,小声咕哝:“......糟心!太糟心了!”
感觉像是被掏空了,又像是被填满了,复杂得很。
但转念一想,比起自己这点“甜蜜的负担”,门外那些阴魂不散的杜家人才更是糟心透顶!
正嘀咕着,君天碧夹了一块炖得烂熟的羊肉,放入他面前的碟子里,淡淡道:
“吃饭也堵不住你的嘴?嘀嘀咕咕什么。”
甘渊立刻眉开眼笑,乖乖夹起羊肉塞进嘴里,心里却火烧火燎地想将外面的杜纪云千刀万剐。
这帮人这么早就来堵门,是想干什么?
是不是还想把城主抓回去,跟那个藏在鸣风院里不知所谓的女子继续纠缠不清?
哼,想得美!
敢打城主的主意,他能把整个杜府上下全血洗了,一个喘气儿的都不留!
君天碧自顾自舀了一勺乳白色的羊汤,吹了吹热气,送入口中,“这汤,倒是挺好喝的。”
甘渊闻言收回杀气腾腾的视线,凑过去,就着君天碧还没放下的汤勺,将剩下的那点汤“吸溜”了个干净,还不忘咂咂嘴。
君天碧睨了他一眼,眼神没什么温度。
甘渊缩了缩脖子,乖巧点头:“嗯,是挺好喝的,城主说得对。”
门外杜纪云显然已经耗尽了耐心,压抑着怒火:
“尧光城主!时辰不早了,在下已等候多时,还请城主速速启程,返回府中歇息!”
他实在不明白,这君天碧在房里磨蹭什么。
甘渊一听他的声音,心头那股邪火“噌”地就上来了,不等君天碧开口,便扬声道:
“没看见城主在用膳吗?!一点规矩都不懂!饿着城主你担待得起?!”
杜纪云咬了咬牙,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要不是大哥还在祠堂里跪着,他才不会来接这阴晴不定的暴君,受这鸟气!
他沉声再次说道:“在下失礼,城主恕罪!”
“实在是府中有要事,家主命在下前来,请城主回杜府一叙,恳请城主移步!”
他只字不提下药和杜览群之事。
君天碧放下汤勺,拿起绢帕擦了擦嘴角,这才不疾不徐地开口:“进来说话。”
“在门外吵吵嚷嚷,闹出这么大动静,也不嫌丢你杜将军府的人。”
杜纪云暗骂一声“不知廉耻的是谁!”,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房间内的景象让他脚步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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