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与外界联系的方法。
绘春给的药粉效果显着,身上的红疹和低热让她看起来确实病重,这为她争取了时间。但这也是一把双刃剑,若“病情”一直不好转,可能会引来太医,届时很容易露馅。若“好转”太快,又可能被召回慈宁宫或被重新严密监视。
她需要把握一个微妙的度。
首先,是检查环境。她仔细探查了这间东偏殿。墙壁厚实,门窗虽然老旧,但还算牢固。床榻、桌椅都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暗格或异常。她将身上仅存的一点碎银和那枚关键的令牌(从脚踏下取出后一直贴身藏着)重新找了个屋角地砖的松动处藏好。
然后,是食物和水。傍晚时分,一个小太监将一个食盒放在门口,敲了下门便迅速离开。食盒里的饭菜很简单,甚至是粗糙,但看起来还算干净。她用银簪试了毒,确认无毒后才小心食用。水是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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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存不是问题,但如何行动?
她错过了昨夜的子时之约,那个神秘的接应之人是否会继续等待?或者,是否有其他方式能联系上他?
夜色渐深,西三所被浓重的黑暗和寂静包裹。唐薇躺在坚硬的床榻上,毫无睡意。这里的寂静与慈宁宫不同,慈宁宫的寂静下是涌动的暗流,而这里的寂静,是真正的、毫无生气的死寂,仿佛能吞噬掉一切希望。
她必须主动出击。
次日,她依旧“病恹恹”地躺在榻上。送饭的小太监依旧是放下食盒就走。她注意到,每次来的小太监都不同,而且都蒙着口鼻,眼神躲闪。
午后,她听到院门开启的声音,是常公公提着一个水桶,慢吞吞地走进来,给院中那几近干涸的水缸添水。
机会!
唐薇挣扎着从榻上起身,扶着门框,发出虚弱的咳嗽声。
常公公动作顿了顿,浑浊的目光看过来,依旧没有任何情绪。
“常公公……”唐薇气若游丝,“叨扰了……不知……不知这里可能找到些艾草?屋内潮湿,我这身子……实在难受……”她提出一个合情合理,且符合“病人”身份的要求。
常公公沉默地看了她片刻,那目光似乎能穿透她伪装的红疹,看到内里。就在唐薇以为他会拒绝时,他缓缓开口:“库房或许还有些陈年艾草,老奴晚些时候给姑娘送来。”
“多谢公公。”唐薇感激地道谢,状似无意地又问,“这院子……就只住着我一人吗?夜里总听到些声响,心里有些害怕……”
常公公添水的动作没有停,声音平淡无波:“西边厢房早年走水,废置了。正殿……许久无人居住了。姑娘安心静养便是,这西三所,除了偶尔来的鼠蚁,并无他物。”
他的回答滴水不漏,既解释了这里的空旷,也暗示她不要好奇,不要乱走。
唐薇心中疑虑更深。这老太监太镇定了,镇定的不像个普通冷宫管事。
傍晚,常公公果然送来一小捆干枯的艾草。放下艾草,他并未立刻离开,而是站在门口,昏花的老眼似乎随意地扫过屋内,最后落在唐薇依旧带着红疹的脸上。
“姑娘这病,”他缓缓道,“来得急,望去的也快才好。西三所虽偏,但并非法外之地。有些线,牵上了,就再难解开。”
说完这句意有所指的话,他不再多言,佝偻着背,慢吞吞地离开了。
唐薇站在原地,手中捏着那捆艾草,心头巨震!
常公公的话,是在警告她适可而止?还是……在暗示他知道些什么?他口中的“线”,指的是什么?是她与外界试图联系的行为,还是她背后可能存在的势力?
这西三所,果然不简单!这个看似行将就木的常公公,恐怕才是这里真正需要警惕的人物。
她感到一阵寒意。刚刚脱离一个显性的牢笼,似乎又陷入了一个更诡异、更莫测的困境。
她点燃艾草,辛辣的烟气在屋内弥漫,暂时驱散了霉味,却驱不散心头的迷雾。
